看著村民收割過冬用的莊稼,向明白稅使這幾天內就會到村落。
向記得以前的稅使是一位性格古板的老頭,完全的公事公辦,當初村民似乎相當討厭他。
別的村落若收穫不好,會徵收其他物資代替。而那個老頭負責的村落會分文不差的收取,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情。
現在的稅使與其說是厭惡,用憎恨形容更貼切。
以前是繳納三成作物和相關稅金,規定上能用指定數量的作物代替,總共要繳交四~五成的作物。
那個老頭死掉之後,新的稅使一口咬定要七成,其中不包含稅金。而且非得繳納貨幣。
明顯是擅自提高稅率中飽私囊。
村落內部通常是以物易物,哪有在使用貨幣。還說既然繳納不出稅金,根據情況斟酌收取也是稅使的權利。
隔天,稅使在向預計差不多該來的時間點來了。
「哼,還是老樣子,貧瘠的地方。」
渾身擁腫、走路身上的肥肉都會搖動的肥豬──不對,這樣太汙辱豬了──新的稅使走下馬車。
身上依然穿著誤以為很適合自己、卻被肥胖的體積撐開的奢華服飾。不僅將中飽私囊的金錢光明正大用在自己身上展現給村民看,還引以為傲。
而在稅使前進的路上,待在運貨馬車的手下也隨後跟著。
面對表面是收稅的稅使、裏面是行搶的強盜,村長仍得隱忍滿肚子的憤怒和憎恨,臉上帶著訕笑接待。
稅使不斷數落這個村落的貧窮,帶著手下到村長家接受款待。
光是被高額收稅對村落就是嚴重的打擊,每年都還要豐盛的款待──稅使和他的手下的胃口都很大,而且要有肉類──是一種追加的負擔。
能生產糧食的家禽是相當貴重。還是在能生產糧食的期間宰掉做成肉,就算無法詳細得知產量,向也知道是對村民來說是相當龐大的虧損。
前幾年是靠以前收穫過多做成長期儲備的糧食撐過去的,估計那些糧食早就吃完了。推測明年就會有數人餓死,死亡人數之後還會逐年增加。
問題不止如此。還有關於貨幣的稅金問題。
所謂的斟酌是用其他東西代替稅金,而代替的東西是……
「大人,我們的人都準備好了……」
沒錯,代替的東西就是人──用肉體款待稅使和他的手下。
村落的女人因為畏懼抓緊身上的衣服,不是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的模樣更加激起稅使和他的手下的施虐心。
用舔遍全身上下的視線,凝視被單薄的布衣僅僅是遮住胴體、卻沒辦法隱藏的身體曲線,讓他們下半身的性器已經忍不住勃起。
還未進屋前,手下們當著村長的面開始瓜分自己優先玩弄的女人,抓起胸部或臀部體驗手感。
反正最後全部都會被輪流上過,只是順序差別。
「很好,你可以出去了。」
「是……」
村長握緊拳頭,恨不得現在衝上去宰了這些人。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心愛的妻子被侵犯。
很可惜的是,當初這樣反抗過的人馬上被殺死,被摧殘過的遺體還扔在井口旁邊示眾(因為是必定使用的場所)。
從現在起,到他們離開之前,這些女人將會成為玩物。
整個村落都將聽見他們享受的歡樂聲和女人被侵犯的叫聲。
每次玩弄都會故意弄得很大聲,而且是曾經被享用過的女人會特別的挑逗,說其實是心底很喜歡這樣才用肉體來款待。
不知道該不該高興,有一點是萬幸的。
就是他們不要太過年幼的女人──具體上就是不要處女、不要沒對象的──一定要有經人事的人妻和寡婦。
明明一般是要處女或沒經驗的。不過向記得上次偷聽他們說村姑就是有經驗才是最棒的。似乎是處女什麼早就玩膩了。
玩別人的老婆是會有一種愉悅感。
之後妻子還要繼續面對老公度過每一日或寡婦待在曾與老公一起生活過的房子獨守閨房,說不定還懷上他們的孩子。
村裡那些小孩不是那些人的,因為時間對不上。不過過幾年就有一批是他們的吧。
總之,村落裡的未婚女孩一個也沒有遭殃。
但是,他們就算與村落裡的男性抱有好感也不敢結婚。因為那樣就會遭殃,所以遲遲不結婚,只是有發生過關係。
簡直就是傻瓜,那群傢伙怎麼可能不出手。向打從心底認為那些人遲早會對未婚女孩出手的。
按照那群人的性格,說不定會把他們的對象綁起來,當他們的面把未婚女孩侵犯過一遍。
還有就是………曾經有數位女人被帶走。
雖然有好好的還回來,不過要不是遺體,就是沒過多久就自殺了。
隔天。
稅使和他的手下享受過款待,啟程前重新清點作物的箱數,確認無誤後就離開了。
從昨天就發生那麼多事情,向現在究竟在哪裡?
答案很簡單,躲在作物的箱子裡面。
不是隨便把作物倒出躲在裡面,是自己做箱子並改造。
幸虧領主為了讓作物數量明確,指定規格的木箱大小相當大,能改造出一個底層讓人躲進去。
這樣的舉動很莽撞?
向才沒那麼蠢。這件事他去年就做過了,完全沒有被發現。
而且他也不是無謀,執行這個計畫花了四年。
第一年是在車輪上做手腳,讓他能從中分辨是往哪條路去。最終花不少時間跟到目的地。
第二年是提前到達,確認他們的貪污流程、房間的分配位置以及在周遭徘迴的路線與時間。
第三年實施採點計畫,躲在箱子混入。將必需品藏在那棟房子。從裡面安全逃脫。
第四年,也就是今年,是正式動手的時機。
馬車晃得很厲害,感覺很不舒服,但不至於要吐。
行徑期間,聽到稅使和他的護衛互相炫耀戰果,從那種一如往常的口氣,向差點有衝出去將他殺死的衝動。
只是,那樣沒有意義。各方面上都是。
向不想只殺了一個巨獸信徒就白白死去。
路程上,從日出到頭頂正上方的時間就能抵達。只是體感上感覺過了幾天,馬車的動靜終於停下來了。
果不其然,中飽私囊的份稅使讓手下搬到自己的家中。剩下的部分送到領主那邊。
被搬到倉庫,就算沒有聲音,向也沒有出去。
就算混進來,要是發出聲音,又是能行動的白天,別人只要查一下倉庫就會找到向。畢竟這裡又沒地方躲。
根據飢餓的程度判斷時間,直到日落後才出來。
向扭動身體,像是拉門一樣拉開木板的一塊,從裡面鑽出來。然後尋找之前混入的箱子,確認藏的工具是否還在。
確認後,向將這次帶來的東西收在一起,偷偷溜出倉庫。
倉庫和廚房是連在一起的,能直接進入主屋。
對向來說,實在搞不懂為什麼要建造這麼大的房子。
雖然是僅僅三層樓高的房屋,但對平民是以木材或石塊為標準、建造單層且兩房一廳才是常規。
配合環境的林間小徑,應該是遠離繁雜都市生活用的休閒別墅。
壓低腳步聲是狩獵的基本,不然獵物很容易逃走。所以潛入的向幾乎是無聲無息在別墅走動。
麻煩的地方是這種走廊──狹隘的空間無法使用投石索。
雖然也不至於無法使用。
就算成功將人放倒,拖走會發出聲音、消失不見會令人起疑,無論如何都會提高警戒。最好是從頭到尾都別被人發現才是最安全的。
根據前年的調查,從當時聽聲音推測的位置,向避開未確認的房間,直接往稅使的房間移動。
途中有幾次察覺到巡邏的警衛經過,便躲進房間避難。只能說戒備非常鬆懈。
畢竟日落後又不可能出門,完全不用擔心賊人,只需要擔心有沒有內賊。也難怪防備會這麼低。
至於是怎麼發現的,人還沒過來,墨疫的味道就先傳過來了。在巨獸信徒的別墅中,所有人都是巨獸奴僕,要向不發現也很難。
房間也是,幾乎是沒有墨疫就沒有人──雖然也有可能有例外沒有變成巨獸奴僕的人在裡面──預防萬一進入前還是聽一下有沒有聲音。
直到走到稅使的房間之前,向避開巡邏的警衛趁機躲進房間。
「這是…古遺物?」
儘管不能確認,曾經有學者提倡過過去有文明存在。而相關物品或建築通稱古遺物。
這個房間放的物品都是那類東西。
能知道這點是因為向的父親就是一名專門研究古遺物的學者,也是透過這個養家餬口的。
說不定會被巨獸盯上也是因為研究古遺物。不過事實真相無法得知。
向的家裡就有不少仿造古遺物製作的重製品,也有不少未研究的古遺物。而其他一個古遺物向常常使用。
記得是叫「塑膠袋」。
塑膠袋非常方便。能任意摺疊,又幾乎不會破,還能裝東西或裝水。
藏在倉庫那邊的工具就是用塑膠袋裝的。因為一個個拿很不方便,而且有些東西直接用手碰會紅腫,隔著塑膠袋摸就比較不嚴重。
雖然對這個房間的古遺物有點興趣,但向沒有空研究這些。
房間很黑,古遺物只能隱約看出外型。和走廊不同,像個白癡一樣浪費那麼多蠟燭在驅逐黑暗。
就在打開門的同時,突然有人從後方擁抱、纏住向的身體──的感覺。
頭部用力往後撞,企圖撞上對方的鼻子,使對方露出空隙──僅一瞬間,向就做出這一連串的動作。
可是,後方並沒有人。
懷疑是自己多心了……向將門打開,透過走廊的燭光確認房間內部。
只有古遺物。若是要說有哪個東西很可疑,大概就是那具白骨標本。
骨骼構造和向見過的白骨不一樣,說不定是以前的人類的標本。的確能歸類在古遺物中。
言歸正傳,重新到稅使的門前。
能聽到稅使極其噁心、簡直像是在殺豬的淫聲和感覺是肉體正在激烈碰撞的聲音。
看來是正在辦事,以前聽到聲音也是從這間傳出來的,能確認這間是稅使的房間。沒有換到其他房間。
確認之後,向回到倉庫、躲回箱子裡面。
食物只要偷吃廚房裡的剩飯就可以填飽肚子。
那群人都是大口咬下去,不屑將骨頭上的肉啃乾淨;菜類也是,只吃最嫩、最新鮮的部分。
所以剩餘食材很多,偷吃也不會被發現。
回到倉庫,向拿出工具將帶來的草藥混在一起,製作出毒藥。
這種毒藥光是幾滴就會神經癱瘓、特別是攝取部位會整個麻掉,但是不至於會死。
將毒藥藏進另一個箱子,然後向就躲回箱子睡覺了。
之後,就是等待下手的時機。每天在日出前的時間,向都會在別墅內走動,到稅使的房間確認是否能下手。
就在幾天後,下手的時機終於到了。
塑膠袋在經過了幾億年後大概就分解完畢了吧?就算沒有,應該也是殘缺不堪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