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滅口

瑪爾頓核心區  將軍邸

          

         王龍和練知被帶到賈起將軍住處的宴客廳, 廳內放著一張長方形的餐桌,主位上已經坐著一個人。那個人有一頭花白的白髮,儘管起了許多折皺,但仍無法掩飾皮膚下的塊塊肌肉。這個人便是瑪爾頓的將軍賈起。 

        「 呦, 好一會兒沒見呢,練知、王龍。你們看起來還是老樣子那麼精神。  」 

        「  對,托你的福。 而你則是老樣子的那麼混蛋。 」 

       「  哈哈,如果是為了這個國家,老朽倒是願意成為一個大惡人,但不是現在。畢竟沒有人會願意在戰爭期間聽從一個惡人的指揮。 」 

       「  你這傢伙, 你果然打算把國家拖進戰爭中,你想違背陛下的命令嗎?」 

       「  跟他說這些是沒用的,練知。 」 

        從剛剛開始便一直保持沈默的王龍突然開口,他以失去光彩的眼眸凝視賈起,賈起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地映在王龍眼中。 

      「  我看看,綜合你的性格、經歷以及剛剛的對話, 你們接下來想說的話大概是這樣:

       『老朽並非要背叛陛下,老朽知道陛下有着不能與別國開戰的難言之隱。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代替陛下做吧。 』 

          然後練知便會說:

         『不管是由你宣戰還是由陛下宣戰,最終結果都是災難。 』。  

         『你們是在害怕戰敗嗎?不用擔心,老朽拼上性命也會帶來勝利的果實的,為了老朽所愛的國家。 』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氣死我了。 』

          『王龍,作為我國的外交官,使節團最高負責人,你的談判可以決定開戰與否, 你願意與老朽合作嗎? 如果不願意, 那老朽只好讓兩位從此消失。 』

        是這樣對吧?『記錄』上是這樣記載的。 」 

         宴客廳內陷入一片沉默,不論是賈起還是練知都無話可說,因為王龍已經搶先把他們想說的話都説出來。在局外人眼中看來,王龍演譯的對話只是一埸可笑的獨角戲,可是在當事人的賈起和練知眼中卻不然。那毫無疑問正是他們的真心話。

       「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便表態吧!要跟我合作嗎,還是死在這裏?」

          説罷,守在房間四周的護衛一起架起長槍,對凖兩人。

         (咕,怎麼辧?如果答應他,便是背叛陛下;不答應便會死。左右都是死路一條。)

          練知暗暗地在心中盤算,冷汗不知不覺間打濕了後背。

          比起自己,他更擔心王龍的安危。應該説他無所畏懼還是做事少根筋呢?總之他總是我行我素,不會看氣氛或情況。如果他不經大腦便開口拒絕賈起,他們兩人便會死得更快。

       「我拒絕。」

         看吧,果然變成這樣。

       「我明白了,那你去死吧!」

        兩把長槍同時貫穿王龍的胸膛,王龍連臨終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發出便倒下了。

       「王龍!王龍!」

         練知急切地猛搖王龍的屍身。賈起可不會看顧他的心情,他指示護衛收回武器後再對準練知。練知茫然地望着近在眼前的槍尖。

       「換你上路了,你有什麼遺言嗎?」

       「下地獄吧!」

       「  了解。 」 

        賈起作出一個手刀下切的動作,長槍抖動,就要把練知刺殺。 練知閉上眼睛,絕望地迎接死亡。 

        噗哧——

       (啊啊,一點也不痛。這是就是死的感覺嗎,太好了,因為我怕痛。 )

      伴隨刀刃入體的破肉聲,練知完全沈浸在死亡的幻想中。 

     「 甚......你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 還沒死透嗎?」 

     「 你們還愣着幹甚麼,快弄死他。 」 

       預期中的痛楚沒有到來,反而聽到賈起和他的護衛驚慌失措的叫聲,於是打算一探究竟。

       睜開眼後,第一反應就是摸一摸自己的胸口。那裡別說槍桿,就連貫穿傷也沒有,血跡倒是有幾塊,但既然自己沒有被刺傷,那這些血液到底是誰的呢?

       抬頭一看,本該死在槍下的王龍正屹立在他前方, 兩把沾滿鮮血的長槍穿透他的身體停在臉前。 

      王龍就這樣維持着身上插着兩把槍的狀態轉過身, 像個沒事人一樣向他搭話。 

     「  啊, 剛剛好沒插中呢 。 」 

      然後以不像是重傷的人應有的力量甩開持槍的兩個護衛, 並自行抽出插在身上的槍。在眾人詫異目光的注視下,王龍身上被貫穿而造成的洞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通過衣服的破洞能看見裏面的肌膚完好如初,彷彿剛剛的那一幕並不存在。 

       這下不止是賈起, 就連練知也以異樣的目光看着王龍。 王龍拍走衣服沾染的灰塵,若無其事地走到賈起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頭。 

      「  哎呀,雖然我挺欣賞你這種殺伐果決的性格,但如果弄死了練知我可便頭痛啊。 」 

       「  …… 」 

        賈起的內心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下意識便要逃走,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使不出力。並不只有他有這種感覺, 除了王龍,房間裏的其他人也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不斷流失,連站立的氣力也沒有。 

      「時間剛剛好,肌肉軟化劑起效了。」

       賈起頭頂彷彿冒出「!?」的符號。在肌肉鬆弛劑的作用下,他無法控制臉部的肌肉,自然無法說話,不過這不要緊,因為現場便有一個讀心術超群的「 人」在。 

     「 唔...... 『甚麼時候下藥的,完全沒有那方面的跡象。 』嗎。很簡單,就是從我進來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在你和練知爭辯的時候,我便悄悄地移動到房間的空氣對流位置並投下粉末化了的肌肉鬆弛劑, 在對流和重力的雙重作用下,肌肉鬆弛劑很快便遍佈整個房間。 你們呼吸的同時也把大量的肌肉鬆弛劑吸進身體裏,現在剛好起效了。 『為什麼肌肉鬆弛劑沒有對你起效?』? 啊,我再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調整者』的『超覺醒者』王龍,區區藥物對我沒有作用的。 」 

       「 其實即使你不弄這麼大的排場,我也會引發戰爭的,以我的方法。 」 

        說完, 王龍一轉身,向眼睛瞪得老大的練知遞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  我也沒有辦法啊,光是到處簽訂和平協議什麼的,這世界也不會就此安穩,必需把戰爭的傷痛深深地刻進後世的基因組列中, 讓他們開戰前給我好好地思考這麽做的後果。 」 

       「  我是『調整者』,以調和世界的局勢為己任,在這長達10000年的工作中, 我們發現一味讓人類生活在和平的環境是無法讓和平長久持續下去, 於是我們決定通過這種方式重新構建世界的秩序。 」 

       「  好了,來辦正事了。 為了讓戰爭順利展開,首先要堵上你們的嘴,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全部殺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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