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激動地破口大罵。
阿歷山大沈默以對,臉上的表情略微變了。玩味的氛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混沌的感覺,完全無法從他的表情中讀取他的情緒。
「 是啊,以常人的角度來看,我們才是破壞者。如果讓人們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為,現在被當成過街老鼠的也許, 不, 一定就是我們。 」
這突如其來的自白殺了雨果一個措手不及。以他對「 調整者」的認知, 他們是一群對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毫無罪惡感,因此他們才能夠做出許多背離人道的事。 可是眼前的這個「 調整者」竟然對自己做過的事有所自覺,這很不尋常。
「 既然你知道這是錯的,為什麼你還要助紂為虐?」
「 …… 」
阿歷山大低頭沉思, 沒有立刻回答他。
也許他是「 調整者」中唯一的良心人,因為某些才聽命於組織。 雨果想着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 那便有機會說服他脫離「 調整者」,成為自己的同伴。有着一位原「 調整者」加入, 不僅可以一舉扭轉當前「 天眼」對「 調整者」的劣勢,更重要的是「 調整者」也會派間諜過來的事也能傳達給組織,打破對方的陰謀。
正當雨果盤算着該如何招攬阿歷山大時,阿歷山大忽然開口了。
「我承認我做了很多殘暴不仁的事....... 」
雨果以期待的眼神凝視阿歷山大,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但是我不認為我所做的事是錯誤的,換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我相信你也會認同我的。」
雨果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他心想:這個人果然是「調整者」,為什麼我會對他抱有期望。
「你們窺看未來的理由是什麼?」
「那當然是拯救人類。」
「對!以現狀而言確實是在拯救人類,但另一方面卻是在摧毀人類的將來。」
雨果沒有回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管如何跟對方辯駁也不過是白費心力。
「不相信嗎?那好,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打算在將來所有天災人禍發生前通報所有國家,協助他們避難。」
「那是當然,我們可是全心全意希望人類安然無恙,我們會救助每一個有困難的人。」
「你們有想過如果將來先知滅絕了,那人類該怎麼辦?該由誰救助他們?」
「所以我們才存在於此,不管受到怎樣的壓迫,我們『天眼』依然會存續下去,所以不存在這種可能性。」
「別天真了!小子。你給我聽着,這世上可是存在着即使事前知道了也無力應對的災難,怎麼躲避也避不了。到了那時候,人類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在你們看來會造成大量人命損失的天災在那個最終災難前不過是兒戲。如果人類連風暴海嘯這種程度的天災也應付不了,更不用想如何面對那個『最終災難』。而你們先知的存在把他們的進化機會給剝奪了。這就是你們的罪! 」
雨果臉色青紫,他也意識到這種狀況是有可能發生的。 可是如果明知道有很多人會死於災難卻不為所動,這種作為無異於見死不救。
「 那個『最終災難』到底是什麼? 再厲害的天災也不能把整個世界的生物一個不留地抹殺掉。 」
阿歷山大嘴角往上一勾, 嘴唇微動 ,吐了幾個字出來。
雨果聽到這個「 最終災難」的名字後, 整個人如墜冰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 閒聊便到此為止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
手起刀落,雨果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 意識就此永遠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處決了雨果,正當阿歷山大準備處理兩人的屍體時,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隨之而來的是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的劇痛。直接作用在大腦的劇痛是不能被阻斷的,因此他只能全數接受。
在這撕心裂肺的痛楚刺激下,那些他無論如何也回想不起來的記憶—「超覺醒者」時期的記憶漸漸地被喚回來,記憶中缺失的部分也被一一補全。經過一段時間的記憶洪流衝擊後,阿歷山大的身體停止了震顫。他緩緩抬起頭,眼眸中的光芒消失得一乾二淨。
從這一刻開始,他便是跟傑特和摩多等人對等的存在—「超覺醒者」
「原來如此,所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的機會,看來要動真格了。侍完成傑特交待的事後,要回摩娜斯把『覺醒兵器』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