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好咧!等了十年!不管你是樵夫、漁民、商人,只要你還能動就通通給老娘站起來!現在是你們能夠爭奪殊榮的時候。拿好你的酒瓶以你的拳幹倒所有你看到的人吧!拳鬥季即將開始啦!!!』

清澈的聲音響遍整座城市,宣告著慶典的開始。
『首先,照慣例的,從復讀規則開始。』

底下的人群一陣噓聲。

『你們敢噓我?信不信老娘等下就直接把你們打趴!』

底下又傳來嘲笑的聲音。

『好,你們死定了。等我說完規則我就下去打爆你們。』

她輕微咳了兩聲平復了情緒。

『在大賽上的規則很簡單,只有三條需要遵守,首先,不可以使用魔法跟能力,第二點,不可以殺人,第三是不可以破壞公物。第四條,如果皇室的坐席區有人從上面跳下來記得直接優先打倒他喔,就只有以上幾點。然後是所有人最感興趣的事情——這次的冠軍獎品是——由研究院製作的魔導鎧啊啊啊!』

「魔導鎧?那是什麼?」蒂娜歪著頭問位置在他旁邊的尤莉。

今天魔王一家的服裝與以往不同,全身上下都是以昂貴的絲織品所製成。科爾維特穿著顏色較深、配色穩重的正裝,胸口別著以珍貴的魔神之滴製成的胸針,蒂亞拉身穿設計大膽的露背裝,以金線在淡紫色的長裙紋上花紋,兩名小公主當然也不例外,個別穿著與髮色相近的白與紅色禮服。順帶一提,由於蒂娜背上的小翅膀,禮服有特地再進行裁縫。

「我不知道。」尤莉回答。

科爾維特聽到後說:「如果之後你們有興趣我再帶你們去看。」

「我!很有興趣!」蒂娜的雙眼發亮像是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樣。

身後的露雖然困擾不過還是將蒂娜死死的壓在椅子上。

由於之前在慶典時有觀眾從觀賞席上跳下去參與比賽,導致冠軍從缺,所以之後的每次慶典都由士兵管控再加上仕女負責壓住,讓比賽能夠好好的進行。

『好啦!規則宣讀完畢!等老娘跳下去就開始比賽!』

然後她瀟灑的一躍而下,轟的一聲著地隨之掀起大量的塵土。

哨聲響起。

『選手出局!』

擔任裁判的士兵大聲的宣判。

一看,因為從高樓跳下,地面承受不住衝擊力而粉碎。理所當然的違反了規則。

「哇,前冠軍直接落選。」蒂亞拉饒富興趣的說著。

「剛剛跳下來的就是上屆的冠軍?」

「沒錯喔,是第——第幾屆啊?親愛的你有印象嗎?」 

「拜託喔,連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不是跟你一樣一直都有時間去查那些典藏資料。」

「這麼說也對啦⋯⋯」

蒂亞菈轉頭看向尤莉。

「尤莉要不要之後跟媽媽一起去找看看?」

「噓,我想看比賽。」

「唉呀,好吧,那我們認真地記錄下這比賽吧。士兵們——」

佇立在四周的全副武裝的士兵開始往四人所在的地方聚集。

「——把我們抬前面點吧。」

士兵熟練的抓起椅子的四支腳,用熟練到讓人心疼的平穩步伐,將四人帶到了幾乎是可以走一步就直接跳下去參加比賽的距離。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之前有人會跳下去了。」

整個城市因為狂熱的氛圍而顯得躁動不安。

尤其是前任冠軍被淘汰後,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的慾望的光芒。

當拳頭往某個人臉上招呼後,整個城市正式的變成了大亂鬥的現場。

「吶,露,你父母有在下面跟人打架嗎?」

露擺出了有點苦惱的表情。

「爸爸他要參加等下的狩獵祭,媽媽他應該會參加⋯⋯吧?」

「疑?真可惜,我還以為在下面拿著人亂甩的人是你爸爸呢。」

「什麼?讓我看看!」

露的語調整個提高了,並且把頭往前伸長想看得清楚一點。

「那是嗎?」

「感覺應該不是吧?唉呦,等到下一個祭典開始就能知道了。」

蒂娜微微的笑了下,露居然少見的岔開話題,那就表示可能露的家人真的混在裏頭。

從塔樓俯視下去可以見到有幾個明顯較為擁擠的地方。由於活動範圍只侷限於這座城的牆以內所以要讓每個人都具有活動空間會較為困難,有些實力的人會直接藉由清除周遭所有敵人來讓自己得以大展拳腳。當然,也有人是喝酒喝昏頭的。

這場活動不過是餘興節目罷了,接下來的兩場才是重頭戲。

「姆⋯⋯話說,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是什麼啊?」

「嗯⋯⋯我大概有可能委託認識的獵人帶你們去森林晃個幾天。」

「也就是說要讓我們參加狩獵祭嗎?」

「某方面來講的確是這樣,另一方面來講我跟你爸爸要處理些事情。」

「所以我們會礙事?」

尤莉冷冷地吐槽,她最近都一直是這樣的狀態。對周遭抱持冷淡的態度。

「話也不能這樣講,反正把這當成一場考試就好。考過之後就可以和同學道別了,之後你們兩就不再需要去學校,全部給我留在家裡直到成年。」

「為什麼啊!我都快成年了!為什麼一定要待在家裡?」

「因為放你們在外我不放心。」

「可是我已經—— 」

「我支持媽媽的論點。」

尤莉打斷了蒂娜的反駁,冷冷地說道

「如果你夠強了話,就不會連具屍體都打不贏,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句話刺痛了蒂娜的內心,雖然是事實,卻非常的傷人。

蒂娜低下頭看著掛在脖子上那顆美麗的寶石。以數種貴金屬環繞在脖子周遭的鏈條現在與其說是項鍊更似項圈,紅寶石內閃爍著的魔法符文嘲笑似的閃爍著光芒。

倚靠刻在魔神之滴中的勇氣符文的確可以壓制住恐懼,不過也僅僅是壓制而非消除,目前穿著盔甲了話,蒂娜能讓男人碰觸有穿著盔甲的部分而不會引發恐慌。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觀眾席籠罩在沈默中,無論是誰都不知如何開口,如此尖銳的言語沒想到竟然會是從最寵愛妹妹的姊姊口中說出。

打破沉默的是從門口傳出的一個不像魔族的蒼老且沙啞的聲音。

「科爾維特大人,國家代表到了。」

從科爾維特那傳出嘆息聲,接著他抓著椅子的扶手像表演特技一樣翻越椅背。

「真是麻煩。」

「弗呼呼呼呼,這可是上位者的工作。」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老爺子你該去休息了,幾天後可還有你的舞台。」

說完這句話後科爾維特和老爺子一起走出了大門。

隨著時間流逝,比賽結束了,蒂亞拉也為頒發獎賞而離開觀賞席。

觀賞席上除了不時會聽見的鎧甲碰撞聲之外只有三人的呼吸聲尤其明顯。

露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手移離蒂娜的手腕,轉而捏住了尤莉的臉頰。

「真是的,尤莉趕快跟蒂娜道歉,你看蒂娜現在多麼傷心啊。做姊姊的要好好照顧妹妹,這不是你常說的話嗎?」

「煩死了。」

「嗯?」

「我說你煩死了啦!」

尤莉從座位起身甩開了露的雙手。

「你幹嘛啊!自從你從圖書館回來後就一直這樣!我們就這麼討人厭嗎?」

蒂娜也站了起來生氣地瞪著尤莉

「你到底是怎麼了?每天都愁眉苦臉的,連現在慶典你也頂著那副苦瓜臉!」

「不關你的事!」

蒂娜往前跨了一步,低頭俯視著現在比他還矮小的姊姊。

「跟我說,到底怎麼了?」

「不關你的事!你現在不需要知道。」

「你真是——」

蒂娜的話還沒說完,露就從後背環抱住了她。

「停了喔。給你的姊姊一點時間吧,時候到了她總會說的。」

尤莉跟露對看了一眼後,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門。

尤莉走後警備的人員變得更少了。

「做什麼啊!怎麼可以讓姐姐就這樣走了!難道你不在乎她在生什麼氣嗎?」

「我當然在乎,可是你冷靜點,你姐姐一直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喔,人類跟魔族始終還是有差距的。」

「我知道,但是——」

巨大的歡呼聲蓋過了蒂娜的話語。

『好啦!看來我們的冠軍出爐了啊!真是可惜我沒有再次獲得冠軍,也在此祝賀那名獲得冠軍的傢伙,希望他不會在暗巷被人偷襲。恭喜這位先生,請問貴姓大名?』

『咱全名叫克羅斯特.塔希姆.奇拉維塔。』

『喔!你來自塔希姆阿,那裡現在怎麼樣啦?』

『依然是那副模樣,一樣的吵雜,和兩百年前一樣的美食和美酒,還有南牆的那個臭老頭。』

『啥?那老頭還沒老死喔,我以為混血死得很快的說。』

蒂亞拉站上台,捏了一下前冠軍的大腿,清了清喉嚨。差點聊開的兩人便停止對話。

『冠軍上台領獎!優勝者為人蜘蛛種,奇拉維塔氏族的克羅斯特,恭喜獲得基礎型魔導鎧一具。後續調整請至宮殿旁向警衛訴說來歷後再進宮尋找戰爭鐵匠。宣導事項差不多就這樣,我要走了。掰~你們兩個慢慢敘舊吧。』

蒂亞拉從僕人之中隨便找個比較會畫畫的繪師紀錄下冠軍長相後就離開了。

隨後僕人們便將冠軍獎品搬運過來。由於基礎型不具有適應穿戴者樣貌的功能所以必須讓鐵匠再次進行調整,才能讓有六隻手的人蜘蛛種穿戴。

過了幾分鐘後,象徵祭典結束的號角聲響起,拳鬥祭就這樣以非常胡亂且具有特色的方式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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