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有做噩夢,睡眠品質也沒有很好,但總算是有一個安全的環境得到了最低限度的休息。
比起昨天,索拉的身體輕了很多,而露娜也感覺好多了,但完全康復還需要一段時間吧。
還有希望露娜的肩上不會留下傷疤,畢竟是女孩子,還是希望會美美的。
索拉的身體狀態固然是好了許多,然而精神上依然會受到露娜的影響,所以還會覺得不舒服。
起床後,索拉離開了房間,來到了客廳。
客廳比想像的還大一些,一些簡單的家具,椅子的數量可以看得出老人是獨居的,架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藥壺和工具,再來就是牆壁上掛著一把很大的刀。
而老人正坐在搖搖椅上喝茶,我走到了他的身邊。
「小子,今天感覺怎樣?」
「托您的福,好了許多,露娜還需要時間休養。」
「也得你們能放下心來好好休息才會痊癒。」
「那個…昨天,對不起…」
「沒什麼,我沒在意。」
「是...是嗎?」
「桌上是你們的早餐,去吃吧。」
「嗯…謝謝…」
對於老人,我有許多疑問,但想起我昨天差點把他給殺了,就開不了口。
嗚…應該怎麼辦才好,感覺很尷尬啊…
「怎麼了?怕早餐有毒嗎?」
「啊…不是,只是…我有些問題想問您。」
「問吧。」
第一個問題果然是要那個,我很好奇為什麼他知道索拉是哥哥,露娜是妹妹。
雖然說他可以從公會的佈告欄那裡看見我的資料,但總覺得不是那樣。
「請問您認識我們嗎?」
「算是吧,可是我已經不記得你們的名字了。」
「我是索拉,妹妹是露娜。」
「啊…這樣一說,我記得了,太陽和月亮。」
太陽和月亮?啊!我想起了,索拉有太陽的意思,露娜有月亮的意思。
「請問您是怎樣認識我們的?總覺得您不是通過懸賞那裡認識我們…」
「是直覺嗎?」
「算是吧…」
「不錯,良好的直覺往往可以拯救自己的生命。」
「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還真會扯開話題。
「嗯,我認識你們的父親,你們滿月的時候我有去拜訪。」
「是嗎?!您是父親的熟人嗎?」
「嗯。」
「請問您的名字是?」
「亨利,不過我不喜歡人家叫我這個名字,嗯...你們就叫我爺爺吧。」
「好的爺爺,不過已經過了那麼久,您怎麼還認得出我們?」
亨利指了指扣在手上的赤陽刀。
「我認為他肯定會把赤陽刀傳承給他的子女。」
「是嗎…原來是這樣。」
亨利突然沉默了,而我想起爸爸去世那時的事,感到了悲傷,不想講話了,就這樣我們的話題在此中斷了。
我吃了桌上的早餐後,捧了一份回房間。
分開吃其實有點麻煩,是因為活動的話傷口會很痛,而且露娜的手腳還沒什麼力氣,所以繼續躺在床上比較好。
索拉餵露娜吃完早餐後,就進行了換藥的作業。
傷口已經沒有流膿了,感覺亨利的草藥很有效果,只是味道有點臭。
換了草藥,吃了藥後,我就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藥的關係,我從早上一直昏睡到了下午,連午餐都沒吃。
多虧了充足的休息,露娜的燒退了,傷口沒那麼痛了,手腳恢復了力氣,腦袋也變得清晰了。
所以我決定跟亨利一起吃晚餐,得知他是爸爸的熟人後就有更多事想問他了。
當然離開房間之前,露娜還是有好好的把衣服穿上,是我之前的衣服,是亨利洗乾淨後不知道幾時拿進來房間的。
衣服上的洞當然還沒補上,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針線呢?
「睡醒了嗎?」
「嗯,很久沒像這樣得到充足的睡眠了。」
「露娜,你怎麼也出來了?」
「我見傷口沒那麼痛了,就想出來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恢復速度還不錯。」
「嗯,我是【四級體驅】。」
「索拉你呢?」
「我五級。」
「才五級嗎?你們的姐姐在你們的年紀就已經7級了。」
聽見「你們的姐姐」這5個字,我的理性啪地一聲斷開了。
「「我沒姐姐! 」」
「嚯...原來你們不是回來找她,那你們回來幹嗎?」
「「為什麼要告訴你! 」」
然後我憤怒地衝回了房間。
可惡!可惡!可惡!我才沒有那個想殺死爸爸的姐姐,沒有!
嗚嗚...可惡!可惡...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沒有了...
眼淚不爭氣地在打滾,我強忍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哭了,就像是認輸一樣。
過了一會兒,我才冷靜下來。
剛才突然很激動,傷口不小心弄傷了。
「「嗚...痛...」」
而且肚子也餓了,剛才我突然地發脾氣,我現在沒有面子走出去要東西吃。
「「搞砸了啊...」」
明明沒有理由對他發脾氣,他並不了解我們的事。
只能去道歉了,畢竟我做錯了事,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我。
就在這時亨利敲了敲房門。
「剛才的事,對不起,你們還沒吃晚餐,應該餓了吧。」
誒?怎麼是他在道歉?
我趕緊打開了房門。
「「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們才對...」」
「別說那麼多了,吃晚餐吧。」
「「謝謝您。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餓了的關係,雖然比起餐館的味道淡,但很好吃。
所以一眨眼功夫就吃完了。
「好吃嗎?」
「「嗯!很好吃! 」」
「那就好...所以你們為什麼回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會暈倒在野外?」
我以索拉回答亨利的問題。
「要從一年前的冬天開始說起…那一晚,有一隻魔物來到我家襲擊我們,當時爸爸在外工作,我保護不了媽媽,媽媽被它殺死了,而同一晚,爸爸遭受惡人的襲擊,中了劇毒,因為【魔抗】沒辦法接受魔法治療,所以得來到康斯坦丁帝國尋求治療,還有將媽媽的骨灰帶回她的故鄉埋葬。」
我摸了摸扣在手上的赤陽刀。
「爸爸身中的毒必須到首都才有辦法治療,路途太遙遠了,我們抵達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爸爸臨終前把它託付給我,希望我們回到亞籓頓王國。爸爸讓我們找他以前的戰友協助我們,可恨他是個壞人,他把我們弄暈後賣到奴隸商會,還把赤陽刀賣給了一位貴族,剛好露娜就被那家貴族買回去當女僕,我們想盡辦法把赤陽刀搶回來,最後落得被通緝的地步。我們太好認了,常常被人發現我們的身份,導致我們必須漏液逃亡,最後碰見藍鱗巨鱷,把我的坐騎和行李全吃了。」
「想不到卡爾和愛絲那麼年輕就…」
「自從爸爸不在後,任何事都不順利,我…我們已經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
「別這樣想,至少你們現在遇見了我,先在這裡好好休息,等雨季過了再出發也不遲。」
「其實我們本來就有等雨季結束的想法,只是沒有地方可以好好落腳…請問您願意收留我們嗎?」
雖然他剛才就說我可以留下,但這種事禮貌上還是得好好請求。
「沒問題,你們就安心地住在這裡吧,這裡很安全。」
「很感謝您!話說我們現在在那個城鎮啊?」
「不在任何一個城鎮或城市。」
「蛤?難道您的家在野外嗎?」
在帝國里,城市或城鎮以外的地方都稱為野外,都是魔物的出沒區,沒有人會住在野外的。
「沒錯,我家位於第十六城鎮和第十八城市之間。」
「嗯?可是這裡不像王國那樣,城市或城鎮以外還有村莊這樣的地方耶。」
「對,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住在這裡。」
「為什麼不住在城市或城鎮啊?您一個老人家住在郊外做什麼都很麻煩吧?」
「原因嘛…跟你父親一樣。」
「「誒? 」」
「我和你們父親同一時間被帝國的大臣陷害淪落成首要的通緝犯之一,所以說,我的人頭獎金肯定比你們高上數百倍。」
「什麼?!怎麼帝國的政治那麼腐敗…」
「的確很腐敗,不過這就是我和卡爾的命運。」
「您怎麼沒像爸爸一樣離開帝國呢?」
「我會留在這裡,就是為了遇見你們。」
「蛤?」
「我這樣說誇張了一些,不過是真的,我的【天恩】是【預知】,我救得了你們並不是因為我偶然經過發現你們,而是我【預知】到了你們會暈倒在那裡。」
誒? !聽起來是一個很厲害的【天恩】。
「可是您為了救我們而一個人在這裡生活那麼久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很內疚的。
「當然不是,我是最近才【預知】到你們的事,不過我相信這是我的使命,所以我才留在這裡。」
「您的意思是,您的【預知】可以幫助到很多人,才不離開這裡嗎?」
假如是這樣的話,他沒必要留在這裡吧。
「正確來說,我的【預知】告訴我必須留在這裡,才能拯救大家。」
「那您一開始就別說為了我們啊,這樣我們會很內疚的耶!不過難道您離開這裡就沒辦法使用【預知】了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更長遠的事。」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某些原因,我不能把話說得太清楚,你們現在不明白沒關係,將來就會知道我說什麼了。」
「既然您這樣說了…啊!請問您能【預知】我們還會遇到什麼壞人嗎?這樣我們就可以提防了。」
「抱歉,我的【預知】是被動的,換句話說我不能控制我能【預知】什麼。」
誒...某程度上這個【天恩】蠻廢的…
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