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赤綠之橋,終於進入了赤之陸,名副其實這是一片赤紅的陸地,地面全是紅褐色的沙子,很難看見綠色的植物。
之前與魔物戰鬥時衣服爛了,現在我身上穿著的是新的裝備,淺灰色的長褲長袖,除了之前就有佩戴的護腕,還添增了護膝、護肘和鐵製的護胸,爸爸說赤之陸的魔物比綠之陸的魔獸來得危險,所以為我的護甲升級了。
「「爸爸,好曬啊~」」
「我不曬,是太陽很曬,把衣帽拉上。」
爸爸幫我把外套上的兜帽拉到頭頂。
比起露娜,感覺索拉更容易流汗,我將索拉臉上的汗擦了擦之後,皺著眉頭髮牢騷。
「為什麼那麼熱還要穿外套啊…」
「一般人會認為大熱天穿得少會比較涼快,可是這樣會加快體內水分的流失,所以比起脫衣,穿能夠遮太陽的外套比較好。」
「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是以前你們的媽媽跟我說的,不會有錯的。」
「「我很想念媽媽…」」
「我也很想念你們的媽媽…」
我們步行大約一個禮拜,來到了名為三十四的城鎮,我才發現,原來康斯坦丁帝國的城市和城鎮都以數字命名,除了首都塞勒斯。
塞勒斯是帝國的第一任帝王的名字,為了紀念他而把首都以他的名字命名。
這裡的房子與亞籓頓王國很不一樣,王國的房子幾乎都是木材,雖然與赤綠之橋都是石頭建成的房子,可是風格完全不一樣。
赤綠之橋的房屋是用水泥建造的,而這裡的房子是用泥磚一層一層疊起來。
我原以為這樣疊起來的房子會不牢固,壓抑不住好奇心的我輕輕挫了一下其中一塊磚頭,看看會不會就這樣被我挫出來,發現意外的牢固,不管多用力都絲毫不移。
經過了七天的步行日後,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我從來沒試過連續行走那麼多天,我的腳都起水泡了,而且也沒有魔獸可以捕捉來吃,只能吃那些硬梆梆的干糧,還害我掉了一顆牙齒。
逗留的這幾天,我去接公會的任務,而爸爸必須隱藏身份的關係,不能到公會去領取任務,所以他去了附近的遺跡狩獵魔物。
遺跡是個奇怪的地方,平時在野外的魔物將其擊殺後會像魔獸一樣留下屍體,當然魔物的屍體並沒什麼可取之處,沒有魔結晶,也不能食用。
但是在遺跡裡面的魔物則不一樣,魔物屍體會以各種方式消失得無影無踪,然後隨機掉落物品,可能是魔石,可能是素材,總之都可以拿去賣。
說到魔物,路上有遭到幾隻魔物的襲擊,可是比起之前的大貓,這些魔物比較弱,爸爸也對於我每次都能直接找到魔核這件事感到驚訝。
這多虧了【看破】,但我有【看破】這件事到如今都依然瞞著爸爸,我想今後也會一直瞞著吧。
畢竟假如他知道了索拉擁有【看破】,那麼以前能夠跟露娜遠程溝通,【心思連接】這件事就難以解釋了,我不敢想像他發現了自己的兒子女兒那麼異常會有什麼反應。
我很害怕大家知道了我是一心二身這件事,會覺得我很噁心。
當然,一抵達三十四城鎮時,第一件事就是到療院尋找醫師治療爸爸體內的毒素,可惜這裡並沒有劇毒紅紋蝎子毒素的解藥,醫師說劇毒紅紋蝎子只會出現在首都塞勒斯那裡的遺跡深處,因此只有首都那裡才有解毒藥。
這下子可不好了,爸爸是通緝犯的關係,去到戰鬥力最強的首都那裡非常冒險,只能祈求去到首都之前能在哪個城市找到解毒藥,不然就得到首都治病了。
離開三十四城鎮時,爸爸買了一隻駱駝為代步使用,選擇駱駝的原因是它可以不吃不喝一個禮拜,而且到了緊急的時刻,還可以餵牠吃魔結晶。
駱駝的體型很大,還大過馬,可以讓我和爸爸一同騎在上面,露娜在前,索拉在後,爸爸在中間。
我們特意經過每個城市去尋找解藥,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可是都徒勞無功,最終還是抵達了首都塞勒斯。
本來三個月就能從三十四城鎮到首都,我們則花了四個月,這四個月內,我察覺到爸爸的身體逐漸變差,比以前更容易疲勞,漸漸地也會患上感冒了,爸爸以前從來沒感冒過呢。
反而我的【體驅】越來越高級時,也變得不太容易患病,連不小心吃到腐爛的食物也沒拉肚子。
爸爸已經有一個月沒去戰鬥了,在索拉習得【五級體驅】以前,遇見比較強大,比較危險的魔物時,爸爸會出手幫忙。
從三十四城鎮出發後大約三個月,索拉習得突破條件為力量的【五級體驅】,而露娜遇上了瓶頸,無論多努力都無法突破。
那時開始爸爸的身體也變得更加不好,每次戰鬥前都得喝增強劑才能發揮實力,可是代價是接下來的幾天會很辛苦,於是在沒危害到性命的情況下,我不讓爸爸出手,賺取旅費的事也全是我在負責,幸好我及時習得【五級體驅】,我必須要更努力才行。
經過了幾個月,露娜的頭髮變長了,為了不干擾戰鬥,把後面的頭髮捆成馬尾,劉海則依然使用日與月圖案的髮夾夾在右邊,索拉則每個月都有去理髮,所以髮型依然沒變。
首都塞勒斯,這個城市建在一個非常非常大的山洞裡,所以也被稱為山中之城。
據說帝王的王宮就在這山洞的最深處。
雖然整個城市在一個山洞裡,可是並不是想像中的烏漆麻黑,原因是山的牆壁上全是亮晶晶的魔礦,就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似的,點綴著這個城市。
這個城市非常非常的漂亮,人們的穿著也非常的華麗,可是我並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一切,當我一踏入首都時,我無時無刻都在警惕著周圍,害怕周圍的人把爸爸給認出來,現在的心情猶如我的頭正在魔物嘴裡。
我們順利的來到了療院,終於可以治好爸爸體內的毒素了,治好後快點離開這裡吧,再這樣緊繃下去我會受不了。
醫師用各種儀器檢查了爸爸之後,來到了醫師的辦公桌前,爸爸坐到醫師的面前,而我站在爸爸的身後。
「先生,請問你中毒多久了?」
「差不多要十一個月了。」
「哇,我從來沒看過有人中了毒蠍的毒可以活那麼長時間。」
「那個,我需要盡快把我的毒解掉…」
「先生,我很抱歉。」
「什麼?」
「就算我給你解藥,也幫不了你。」
「為什麼?」
「毒已經滲入了你的五臟六腑,給你解藥也只是舒緩你現在的痛楚感而已,沒辦法完全治好。」
聽到這個消息的我,心裡突然沒底了,就像跌入深淵似的。
我跪在醫師面前,雙手抓住他的褲子。
「「醫師叔叔!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我爸爸! 」」
「小朋友,你們別這樣,實在是沒辦法,對不起。」
「索拉,露娜,你們正為醫師帶來困擾,快站起來。」
我聽從爸爸的話,站回爸爸的身後。
「醫師,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假如在亞籓頓王國那裡的話,也許能使用最上級的解毒魔法能救得了你,可是這也太遲了。」
「請問…我還有多久到時間?」
「大約幾個禮拜吧,先生,請好好珍惜你接下來的日子、安頓你的孩子們吧。」
聽到醫師的這句話,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等我冷靜下來後,我們去到了一間餐館吃晚餐。
「索拉,露娜,我明白你們心情很差,可是還是得吃飯啊,來,再吃多一點,乖。」
「爸爸,你為什麼還吃得下?」
「露娜,食物是力量的來源,不管心情多麼地糟糕,多麼的不如意,有的吃的時候應該要吃,這樣才會有力量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
爸爸對我露出寂寞的微笑。
我實在是沒有胃口,可是我還是逼著自己吃了一半。
「爸爸,能不能待會就離開這裡?我不想再留在這個城市了。」
「索拉,你的想法跟露娜一樣嗎?」
我以索拉點點頭。
「嗯。」
「雖然晚上趕路有點危險,但是我也不想留在這裡。」
吃完晚餐後,我們離開了餐館,向寄放駱駝的獸棚前去。
走著走著,爸爸停了下來。
「怎麼了?」
我的問題沒得到回答,爸爸就這樣一直看著前方,前方到底有什麼東西啊?
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我望向爸爸看著的方向,人群之中,找到了壓迫感的源頭。
有一個頭頂兜帽,臉戴白色眼罩的人站在望向這邊。
他穿著與路人風格完全不一樣的衣服,是一件全黑色的戰鬥服,能斷言那是戰鬥服的原因是他身上穿著護甲等裝備,但又不是普通的戰鬥服,與我們穿著的不一樣,他的戰鬥服像是製服,類似衛兵的那種。
還有他的腰間左右分別繫著兩把刀。
我有不詳的預感,露娜閉起眼睛,索拉發動【看破】,果然那個人正散發著強勁的鬥氣,我望向爸爸,爸爸的鬥氣也開始燃起。
爸爸把手伸到口袋,取出了強化劑。
我也警惕著敵人,把手放到刀柄上。
爸爸的身份被發現了,那個人是來殺爸爸的嗎?可是這裡那麼多人,難道直接開戰嗎?
強烈的壓迫感使得人群開始往這裡散開,漸漸的街道上就剩下我們三人。
「索拉,露娜,這個人是帝國的刺客,假如打不過他,答應我,丟下我離開這個地方。」
「「爸爸,我們不會輸的! 」」
這時,那個人開口說話了。
「卡爾 科斯莫斯,身為帝國的通緝犯,你竟敢在這裡出現,今日將以帝王之名把你剷除。」
聽聲音,這個人是女生,爸爸似乎也嚇了一跳。
那個女刺客拔出了雙刀,爸爸喝下了強化劑,激烈的戰鬥由此展開。
感謝,看來贏了也要和父親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