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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
進食是很重要的事情。
因為,饑餓的感覺很痛苦,我很討厭。
找到散發著食物香氣的人,然後融進它的魔力中,然後開始吃掉,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我從來不會耗費多餘的時間去做進食以外的事情,因為擁有魔力的人一直不多,我好幾次都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因此,我最大限度地節省自己的精力消耗。
我並不是害怕死亡,只是,我很怕疼。
然後有一次,我在追尋香氣的過程中終於撐不住地倒下了。事實上也怪不了什麼人,是我……我執著於一些明明和進食無關的事——我練習了它教給我的化形術,白白耗費了精力。
疼……
渾身上下都疼。
我討厭疼痛。
然而就在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感受到了微弱的食物味道。那很明顯不美味,可是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模糊中我順應本能讓自己的一部分和那個食物融為一體,接著我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了什麼。
好暖和……
我找回我的意識,發現自己還維持著化形對象正趴在一團絨毛上,還被「衣服」包了起來。
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可不能夠再這樣揮霍精力了。
「啊。」
前面傳來聲音,我這才發現原來有人一直在看著我。現在這種狀態居然還被人類發現了!好可怕,好可怕……!馬上——
「你醒了嗎?」
那個人類看著我這麼說道,表情變了。
啊。
我知道那個。
那個,叫做「笑」。
為什麼她要對我笑呢?
她伸出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會,不知為何突然很開心地摸著化形後的背。
那個動作很輕。
在那之後,我又去見了她幾次。
為什麼呢?我明明只是想要進食而已……
我想起它的眼神。
它對我很好,我在那里從來沒有餓過肚子。
可是,它看見我的之後從來沒有笑過。它只是很奇怪地看著我,總是在歎氣。
最後它找到我,問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希望擁有什麼東西,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可是我又沒辦法搖頭。一定要回答些什麼,一定……不然,不然我,我會,我會——
我會什麼?
我不知道。
於是它最後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會結束這一切,不會疼的。不用那麼害怕,不會疼的,堪察加。」
「害怕」?我嗎?
好像在掉下去,整個人都涼涼的……這就是害怕嗎?那麼,「疼」又是什麼感覺呢?我知道「疼」,知道「痛」,可是我不知道究竟什麼是疼痛。
「……抱歉。」
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好不舒服。
這是害怕?感覺比那更加地……
啊,這是疼痛。
好痛啊,好痛啊。
好可怕。
騙子,明明說過不會痛的。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疼?明明它還什麼都沒有對我做呀……是因為最近沒有吃東西嗎?
我討厭疼痛。
所以我逃走了。
我不想要看見它的表情,不想要聽見它的聲音。
好痛。
我讓人「不舒服」,我知道那就是它想要對我做什麼可怕的事情的原因。
我逃到了鎮上,沒有人認識我,我不知道怎麼辦,於是我化形成了狐狸——它說過可愛的動物會讓人們疼愛。我不知道被「疼愛」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但是聽說那很幸福。它告訴我幸福很美好,那麼可怕的疼痛應該會被幸福打敗吧?
我接近了那些感覺很香的人,可是他們都用一種很可怕的眼神看著我。
——……不詳……
——讓人感……不舒……
好痛。
為什麼?
啊,我知道了,是肚子餓了吧。
第一次肚子餓的時候,那個感覺,現在想來就是疼痛了。於是我準備開始進食。
——沒人要的家養狐?
我停了下來。
「沒人要」?
……沒人……要……?
啊。
我忽然明白了。
沒有人要我,那就是「被拋棄」。
我讓人不舒服,我不詳,我會給人帶來痛苦……
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笑呢?
我……我想要待在她身邊。
我想要活下來,然後,被她這樣撫摸,被她蹭臉,看她對我笑……
我想要活下來。
第一次,如此明確地感受到了生存的渴望。
於是我更加努力地進食,從而維持化形所需要的精力和能量。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可是我忘了自己的本質。
變故發生在那段時間。
她突然不笑了。
她的表情變得讓人覺得很害怕。
很美味,每天吃到的東西都十分美味,我每天都飽飽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感覺有點痛呢。
吃進去的東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的,我明白了……那是「被拋棄」。
她的表情變得和以前的人有點像了,每次進食都是無上的享受。
可是,一點都不幸福。
我討厭這樣……
接著她開始做噩夢了。
她變得越來越讓人疼痛,越來越陌生。
——明明一切都該屬於我!那個混蛋糟老頭!!
——我詛咒這一切!!
——那個家夥的同類……!我只想讓他們嚐嚐和我一樣的痛苦!!
我想起了最開始有意識時聽到的聲音。
我知道那是什麼,因為它跟我說過那是殘留的靈魂的情感和思想。
——我會帶來不幸!!
是的,我會帶來不幸。
我知道為什麼她越來越變得奇怪了。
因為,我只會詛咒人類。
後來那個聲音就消失了,那時候它告訴我那是因為那個靈魂的殘骸徹底被消化了。我忽然間覺得自己的確是消化了那個殘骸,因為我將那些話全部都化為自己的一部分。
那個殘骸讓人害怕。
消化了那個殘骸的我讓人害怕。
好痛……好痛啊。
我討厭疼痛。
我真的很討厭。
那種疼痛,很討厭。
而那種疼痛,那個或許不叫疼痛。
所以,所以我……我……
我覺得,後面的疼痛相比之下沒有那麼讓人討厭。
可是,每次因為沒有進食而昏迷之後,本能的支配會讓我自動自覺地尋找到她。
我明明已經努力遠離她了。
我試圖徹底分離。
做不到。
……原來如此。
我帶來不幸,是這麼一回事啊。
* * *
(※??視角)
「早上好,親愛的。」
我拉開窗簾,夏日陽光傾灑進我的房間。
我打開窗戶,窗台上的花已經盛開了,幽幽香氣縈繞在鼻尖。
再來幾年,我……不,不行,親愛的看到我現在這樣一定會擔心吧。
我伸手讓陽光曬在自己的手上,而後收起手繼續開始新的一天。
* * *
我打開日記本,看著夾在中間的書簽。
以前雖然也有受到過,不過是我先提出所以西維爾殿下才會滿足我的要求——雖然是禮貌性的安慰。明明我沒有表達出自己的情感,西維爾殿下是怎麼發現我因為上次制品造成的意外而不安的呢?
以前也是,只有西維爾殿下才能夠察覺到我的情緒,總是會細心地采取行動。……明明沒有情感,西維爾殿下也能夠做的這麼完美無缺,西維爾殿下大概把那視為重要的任務吧。假如沒有和瑪格麗特相遇,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可是,對於我個人而言,的確是被「愛」了一輩子。
當然,如果沒有瑪格麗特,西維爾殿下就糟糕了。所以這樣不行,我的話怎麼樣都好,不能嚷西維爾殿下·走上那種結局……
大概從入學後兩開始,西維爾殿下不再像以前那樣注重和婚約者之間的關系了。從那個時候開始,西維爾殿下就已經心向瑪格麗特了嗎?那瑪格麗特呢?瑪格麗特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瑪格麗特明明是不擅長隱藏事情的類型,可是我卻沒有發現。
現在回想起來,明明有很多征兆,只是我完全沒有往那個方面想而已。如果我更早地注意到瑪格麗特有心事,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那種地步呢?
不,不是的……瑪格麗特明明一直有試圖和我接觸,是我……我不想看到瑪格麗特。
意外看見西維爾殿下和瑪格麗特……親密接觸以後,我因為嫉妒心想要讓瑪格麗特消失,於是慫恿別的千金去欺負瑪格麗特。當她們問我對瑪格麗特的看法時,是我自己親口說了從來沒有把她當成朋友。
瑪格麗特來找我的時候,也是我……親手潑出冷水,扇瑪格麗特巴掌……讓她離我遠點。可就算是這樣,時隔幾個月後,最後見面的那一次,也還是瑪格麗特主動來找我的。
如果更早地注意到,或許只是將所有事情提前而已。因為是我激進的行為導致了這一切——這一次我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這一次一定會成功,沒錯,一定會成功。我就是為了這個才會重生的是吧,神啊……
思考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不覺中月亮已經升到了頂端,地上能夠看見一片明亮的澄澈藍色。我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於是干脆披上衣服走出房門。
我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帶上燈,因為想了這麼長的時間,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細心一些就能夠看清楚路。
我悄悄來到庭院,一陣涼風吹來,我縮了縮,拉了拉外套。因為現在正值初夏,我只是隨意取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看來我小看了夜晚的溫度。
我漫無目的地晃蕩,走了一圈最後不知不覺又回到了起點。雖然沒有看時間,但是應該已經不早了。歎了口氣,我轉身伸手準備開門回房,但我還沒有碰上去,門就自己開了。
「……?」
「父親大人……?」
站在那里提著燈火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父親。
「為什麼這麼晚還不睡?」
那是我這邊要問的問題吧,父親……
父親似乎也沒有聽我回答的打算,只是沉默著維持開門的動作,無聲地催促我回房。我掠過父親身邊的時候,偷偷抬頭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似乎覺得他的神色很奇怪,和嚴肅而穩重的樣子不一樣。
「父親……」我停下腳步,「在做什麼呢?」
「……」
蠟燭劈啪一聲,燭火在微涼的風中搖曳著,父親臉上的陰影也跟著搖晃。
「……普通地睡不著而已。」
父親關上門,房子里重新歸回一片黑暗。
我從門縫中看到漏出來的光越來越淡,父親走遠了。父親有煩惱,不過我完全沒有頭緒……或許交給一直跟著父親的總管,管家先生更合適。
我拉了拉外套,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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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再次強調,克琳娜的視角對過去敘述不全,主觀色彩很濃重。
第一個視角的角色在劇情雖然重要但其實原本戲份不多,導火線的感覺……但是由於個人喜好我加了戲,作者就是這麼任性嘿嘿嘿~
謝爾要離開克琳娜?!
这里的视角并不是现在的,不过谢尔想要脱离克琳娜的确是没有错(“我会带来不幸”)。继续看下去就会发现它已经掉线快二十多章了……
果然,因為我已經重新讀了好幾次你的小說,就發現這不久謝爾就沒上線了
明明我很喜歡他
小狐狸吃掉了克琳娜的幸福?
客观上的确有它的锅
所以谢尔是暗精灵化身?
不是暗精灵
啊这?
像被動技能?
已经看完了,原来如此
是说作者怎么几个月不更了?弃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