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开始了。
深夜,郊外。
几个小孩子靠在一起,瑟瑟发抖地走成一团。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男孩,看起来年纪最大,他努力装出一副不在意周围的模样,走起路来却是缩手缩脚的。
「喂……还没有到吗?」另外一个男孩子这么问。
「怕什么?快了……」
「骗人,都第三次了……!」其中一个女孩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不玩了!我要回家!!」
这一哭好像起了连锁效应,其他两个女孩子都跟着哭了起来,就连男孩子的眼圈都红了。他们原本只是聚在一起玩试胆游戏,一起到郊外的一个乱葬岗走一圈。听说那个乱葬岗里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人,杀人犯,死刑犯,因为有不光彩的经历而被鄙弃的贵族,被抛弃的孩子……
「别、别哭啊……啊,要不,讲个故事吧?」
几个小女孩的哭声止住了。该说是心大还是孩子心性呢,总之他们聚在一起坐成一个圈,听坐在最中间的男孩子讲故事。
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男孩子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浅蓝色。
「这个故事是讲的是一只狐狸和一个诗人之间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
…………
我合上书。
因为书架里有一本明显放错位置的书,就顺手抽出来随便翻翻,没想到竟然是一本故事集。有童话,有神话,也有民间传说。
《蓝狐狸与吟游诗人》吗……幼稚的故事。
一只妖精幻化成蓝狐狸,因蓝色的皮毛而被冒险者当做珍稀物种狩猎,带着重伤逃走后被一个游吟诗人捡到并暂时收养。伤口愈合后蓝狐狸悄悄离开,却始终没办法忘记诗人。后来蓝狐狸伪装成人类再度与游吟诗人重逢,结尾非常理想,两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真可笑。
好脏——我时常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也好,自己以外的东西也好,肮脏透顶。
那个不愿意回想的事情,让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从那天开始起,我抛弃了幼时愚蠢的天真。每日每夜带着愤恨地变脏并不符合我的作风,不如从容地主动与那份肮脏同化,我逐渐学会了享受,就像是在沐浴一般,看着周围一如既往的肮脏,看着那些笑容假面下腐烂的灵魂,看着自己暗中推动的肮脏蔓延到每一个角落,我逐渐感到了一种难以盐水的愉悦。
夜晚让我舒适自在,我正是在享受着这样浑浊的漆黑。
痛苦、绝望、憎恶、悲伤,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啃噬着那样的光景,我,非常满足。
是啊,就应该是这样。
但,这个世界上总是会存在例外。
真是让人作呕啊……那种耀眼的色彩。
光芒之类的虚妄存在我,不需要,那只会将我焚毁。我想要得到的,只是那份耀眼沾染上黑暗的那一刻时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痛快。
纯白被一点点染黑的过程很美丽,不是吗?
地面上的月光渗透了出一丝丝无法捉摸的清冷,我触摸着它的轮廓,将月光剪下作为装饰。
……
柔软的蓝色皮毛被那双温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
那双手的手背上,三道抓痕才刚刚结痂。
烧脆的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那个人一如往常嘴里哼唱着诗歌的声音,全部的细微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种奇异的催眠效果。
沉沉睡去,这一天过去了。
那个人辨别各种果实的能力很厉害,摘下的浆果都十分美味,迟疑着,这一天过去了。
不知道回到那个排斥自己的族群之后该怎么办,这一天过去了。
那个人唱的歌很好听,这一天过去了。
天变凉了,因为发抖的手无法弹出好曲子,主动靠过去,这一天过去了。
一天天过去了。
那个人身边还是没有人陪伴,但他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抚摸着那柔软的蓝色绒毛。
蓝狐狸慵懒自在地地躺在他的怀里,乖巧温和地像是被驯服的猫。
……
距离遇到那个人的,那个时间点,还有三年。
伊莲娜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玩弄每一天的光阴。
那一天,我看到了,飞入视线的亮色。
平民女子,单纯的小屁孩,公爵千金,伯爵的儿子。那平民女子在四周的压力下很快就会变脏,那公爵千金和伯爵的儿子身为贵族自然而然就会变脏,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小屁孩。虽然是贵族,但因为处于边缘地带,反而没有太大的限制。
我认识他,他暗恋着我。
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的暗恋,能够持续到现在,真少见。
这么刺眼的火光在眼前跃动,简直就是在对我说「快掐灭我」呢。那总是带着笑容的脸因悲伤而扭曲的样子,只要想到就会觉得异常愉悦。他十分单纯,我甚至不用采取多么高明的手段,只要稍微调戏一下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让他方寸大乱。他在我的手心上舞蹈,他的感情被我每一个小小的举动控制着。
月亮勾起嘴角,那个锐利的尖角因不近人情而显得冰冷,就和它的光芒一样。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回过头,我就能够看到身后那个笨拙的身影,这中优越感让我觉得十分满足。或许也是因为如此,我难得产生了一点犹豫,没有继续下一步。
……
该离开了。
终于离开了。
可是,那个人留下的温度却没有离开。
记忆将过去的日子刻写,为那一次次的翻阅大开方便之门。以至于,只是在人海中片刻的突兀显现,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辩识。
应该远离,因为不在同一个世界中。
但呼唤的声音却擅自从咬紧的牙关跑出去,不顾一切地撞入那个人的耳朵里。
……
犹豫让我错过了最佳时机。
察觉到他的心开始转向的时候,一瞬间只觉得荒谬和难以置信。那个理所当然地跟在身后的身影,那个被我操控着喜怒哀乐的玩具,居然,擅自离开了。
这还真是让人不快啊……
麻烦的是,平民是那家伙的逆鳞。
因我的身影而擦亮的视线,因我和别人接近而黯然失色的眼睛,因我似是不经意的触碰而不知所措的身躯,那些都像是呼出去的白雾一样消散。我逐渐感觉到一种距离感,那些掌握玩弄着他的记忆变得遥远模糊。
一个格格不入的令人作呕的对象,抢走了我的玩具。
……虽然是个很少见的玩具,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我不会做那种亏本买卖。
——糟糕透顶。
两个格格不入的家伙,刚好凑一对。
——真恶心。
区区一个玩具,就让他去好了。
——果然应该早点毁掉他。
郁结在心中极度的烦躁,挥之不去。
……
思想,或者说渴望,被改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的呢?觉得他的歌喉比任何声音都要美妙,觉得他的手指是那样得优雅灵动,觉得他的眉眼和雪水积聚的湖般澄澈且让人平静。什么时候开始起的呢?
这是因为什么?
答案已然浮现。
啊啊,那是……
……
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人守在那平民的身边,我知道。
我最擅长的就是让别人替代我这个肮脏的人做肮脏的事,我只要坐在高处的座位上,居高临下、优雅从容地看着他们堕落,匍匐在污浊的海洋中。这次更是有送上门的奴仆,身为同类,我知道怎么挑动是有效的。
我思量许久,无比谨慎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可不会因为玩具而冲动,我还没有在意到那种程度。
可其实你知道自己冲动了。
为什么自己会失去冷静?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吗?那个玩具?那个让人作呕的橙红色?
在怂恿查尔斯公爵千金的那一刻,你难道不在怀疑自己对于他的感觉吗?
其实,在怀疑。
只是耻于承认而已。
在查尔斯公爵千金犹豫时稍微推一把——原本只是打算这样而已。可现在,已经推了多少把了?
为什么收不了手?
我站在在远处,看着楼梯口的那一幕。
暗红色一点点吞噬了棕色,琥珀色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是的,就是这样,这才是最符合你的结局。最好被埋到泥土里,被蚯蚓爬过,被蚂蚁啃噬,被污水浸泡,被千万次踩踏,被榨干,被分解,被遗忘——
毁灭吧。
毁灭吧,毁灭吧!毁灭吧!!
你知道这次失控了,可所有的感觉,都比不上那压倒性的痛快感。
这下,没有办法瞒过那家伙了。
但那抢走走了自己标记了的的飞蛾的火光,会因此熄灭。
之后,然后,他是否会回来?
无意识地,被这样的想法操控着。
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过月亮了。
距离光亮还有六百六十六立方米。
月亮在笑着,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
他失足从小坡摔下,被树枝划开了一个狰狞的伤口,鲜血直流。
恐惧让魔法失效,被遮掩的耳朵露了出来。
一开始这个失败并被没有意识到。可等到他的伤口被包扎完毕后,注意力移到他的脸色上的时候,他的视线,和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全部都映在眼中。
被发现了。
失重的感觉传来,心脏遽然紧缩。
恍惚中,厌恶的神色和他的脸重合。
但他笑了。
就像往常一样,一个温和而包容的笑容。
看到不想再看的那个厌恶的神色被这个温暖的弧度划开——这才是真实的。
颤抖的双手停了下来。
他说,你是那只小狐狸吗?
欺骗隐瞒带来的负担,那一刻全部从肩上卸下。
于是,日常就这样过下去。
没有了负担,放任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变了,像自己,因为不经意间的接触而慌乱。
最后他向着这边,弹唱了起来。
那是一首情歌。
他吐露爱语,羞涩却坚定。
像梦一样,两只手牵在了一起。
这是真实的吗?
毫无疑问,不是。
这只是故事。
伊莲娜·阿尔伯特曾经的恶行被披露了。
舆论哗然,谁也想不到那个优雅纯洁如同百合花一般的伊莲娜,竟会是这样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
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犯下这种严重失误,而是看似冷静地接受了事实寻找解决方法——因为我不敢继续往下想。
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承认他对你而言其实比你想象中的重要。
不然,何以那些以前只配被你俯视的蝼蚁现在踏到自己头上,引以为傲的完美形象被打破,连自己都不愿意回忆的肮脏过去、最深刻的伤口被血淋淋地扒开——这些全部,都不及他的一句「你真让我感到恶心」来得痛苦,来得印象深刻呢?
「嘁,也就那么一回事。」歪曲的蓝狐狸如是说。
所有人都说伊莲娜疯了。
有人当着伊莲娜的面讽刺她,结果伊莲娜居然带着一如既往的美丽微笑直接用魔法把那个人打至重伤,之后若无其事地坐着,甚至没有逃走。
可我不觉得自己疯了。
但你其实知道自己的确不正常——或许那就是所谓的「疯了」。
伊莲娜被关了起来。
你的思绪开始发散,你想到了很多。
我忽然明白了她其实没有舍弃过去的天真,你还是像以往一样憧憬着光芒。
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所以她要让那干净的东西变得和我一样,变得肮脏,变得污浊。
这样,我们就处在同一个世界中了。
这种近距离地接触憧憬的光芒,这才是,快感的源泉。
你害怕。
我害怕被抛下。
月亮,在笑着。
她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现在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裁判结果会被干预,我想大概你的生命所剩无几了吧。
胸口裂开般的疼痛,你感觉到了,但你装作没有感觉到——你再也不是那个圣洁高贵的伊莲娜了,就连外面的皮也没有了。
其实她打造的那个伊莲娜,正是我想要成为的,或者说憧憬着的伊莲娜。但你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我沉溺在这个假面具中。
我以为自己接受自己变得肮脏了的事实,可其实她并没有。你从骨子里是厌恶着肮脏的,所以我厌恶着自己——你知道伊莲娜·阿尔伯特,她,我,自己,你,其实比不过那个平民的。
说自己不甘心被她比下,那都是好听的谎言。我知道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又嫉妒又害怕,所以你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就是这么想的吧。
深深的自我厌恶,让伊莲娜·阿尔伯特她没办法相信会有人喜欢上这样恶劣的你,所以我刻意地用糟糕的方式证明他的确是在意自己的。越是不信任,你就对他越过分。这样的验证让她满足,因为你知道自己很过分,但他包容了——他爱我,我感觉到这一点。
但越是过分,我就越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情他还倾心于我。得意,却不安,于是我想要得到更加好的确证,继续过分下去。
所以我知道他离开其实是理所当然的,她怎么比得过那么耀眼的玛格丽特?
蓝狐狸的耳朵微微颤动,它在恐慌,她还在期盼。
啊,他会接受我吗?
不,他会厌恶我。
因为我不是人类,利刃般的爪牙是我威胁着人类的证据,耳朵和尾巴是我区别于人类的铺叙。
可是他抱了上来,他说没关系。
于是负担消失了。
可爱的蓝狐狸当然是可以被接受的,但那只是故事而已。坑坑洼洼的丑陋的残破的蓝布偶,它没有毛茸茸的温暖皮毛,她没有漂亮灵动的蓝眼睛,我没有干净明亮的心灵。
这样的蓝布偶,还愿意拥抱吗?
我不愿意。
肮脏得让人作呕。
所以,他们也是,他也是。
你明白了。
她明白了。
我明白了。
「也就那么一回事罢了。」崩解的蓝狐狸如是说。
我憎恶光明,但我不是憎恶光明本身,而是憎恶被她认定为光明的人——我嫉妒他们。我嫉妒他们能够和光明这么接近甚至自己就是光明,我嫉妒他们能够成为我想要却永远也不能够成为的样子。
这份嫉妒太过强烈,所以我误以为这是憎恶。
实际上,并不是憎恶,是爱慕。
闪闪发光的东西式如此让人着迷,所以让人憎恶。
那是我无法触碰到的领域。
所以我将他们拉了下来,但那些变质了的,再也不是我所喜爱嫉妒着的事物了,而是变成了和我一样污浊的,让人厌恶的东西。
永远也无法消除的怨恨和愤怒,从中产生。
而现在,最后一个联系断裂——表面上的伊莲娜·阿尔伯特崩解,发霉,溃烂,流出脓水。
抬起头,久违的月亮挂在那里。丝绸般的明净月光滑过窗口的铁栅栏流淌入牢笼里。
——不甘心。
凭什么我变成这样后,他们还能过得好好的呢?
凭什么我如此痛苦,他们却还可以笑呢?
我知道什么是最好的礼物,既不是对玛格丽特做什么,也不是对西维尔做什么,是对克琳娜·查尔斯做什么。
一想到那家伙居然干了这么蠢的事情,我就觉得可笑。他一开始就做错了,只要他在查尔斯公爵千金面前假装忏悔说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没办法控制,然后诉说他和玛格丽特在一起有多么多么开心快乐,自己多么多么痛苦自己的不道德行为,然后表示自己任她打不还手,或者直接跪在地上递给查尔斯公爵千金一把刀子,一切就解决了。
他不应该分开查尔斯公爵千金和玛格丽特,恰恰相反,他应该极力让两个人见面。
但是他和我不一样。
我像个傻子一样长久地注视着耀眼的人,而他没有。所以他永远也无法相信会有人把自己的东西让出去,可全世界只有一个的独一无二的珍宝似乎不太想要留下,那家伙整个人都紧绷着,所有人谁都像是来劫财的盗匪。他的剑随时准备出鞘,他本来就擅长除去敌人。
并不是不可行,前提是没有人干扰。
我要做的,只是让那家伙选择的曲折但最终可行的道路,稍微变一个方向罢了。
那样,无法挽回的错误就会诞生。多么简单啊。
这是,最后的孤注一掷的,复仇行动。
我用女性独有的优势换来了逃亡的机会,在看守最不设防备的那一刻让他失去意识。十几年前,这个躯壳就已经变得肮脏了,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也许是上天眷顾我,我遇到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的罗萨侯爵千金。我用尽自己曾经留下的东西,终于成功协助雇佣了人并且引开了本来应该护着查尔斯公爵千金的守卫。
最后,留下一些指向那家伙的伪造证据……
这些证据十分不显眼,非常难发现,而且并没有直接指向谁。
但就是这样的证据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如果玛格丽特能够得到什么消息,那自然是最好,如果得不到也没有什么。只要查尔斯公爵千金离开这个世界,一生也不能够赎去的罪恶感就会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中。
在远远看见查尔斯公爵千金将车上的仆人和货物都丢下来的时候,我意识到她已经发现了。
是吗,曾经很干净的克琳娜·查尔斯,经历了这么多果然也变得肮脏了。
啊啊……真是美妙。
丢下重物的行为虽然可以减轻马车重量极大地增加生还几率,不过也会让跟在后面的人产生警觉。
查尔斯公爵千金已经逃不过去了。
做完了一切,又被抓了起来。
但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啊……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蓝狐狸这样想。
我闭上眼睛,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最后,蓝狐狸和诗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那只是故事,我知道。
蓝狐狸,亲吻了蓝布偶,缝进去了。
我知道,那只是故事。
天空破碎坠下,我目击到了这样的场景。
体面的离去方式,我被告知了。
最后的饱腹,我完成了。
雪白的脖颈感受到了冰冷的一瞬间贴近,我在红色的痛苦和晕眩之间,听到了他脸上的羞涩和他澄澈的眼睛,看到了他的笑声。
月亮坠下。
蓝狐狸在笑着。
是假的。
布娃娃在笑着。
也是假的。
月亮在笑着。
是真的。
我意识到了,这样的事实。
……
凌晨,郊外。
「就是这样,故事结束了。」
「欸~~没有了吗?」
「没有啦。」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精吗?」
「好像是有精灵的。」
「精灵和妖精不一样啦笨蛋!」
小孩子们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笑声和太阳一起升起。这时,一个安静的小女孩忽然开口道:「我记得结局不是这样的……」
「那还能是什么样的啊?」
「我记得明明是诗人先生看到狐狸耳朵后就被吓跑了……」
「怎么可能嘛,你记错了吧。」
「就是啊。」
「可是我真的记得是这样的……」那个小女孩犹豫了一会,放弃了,「可能真的是记错了吧。」
天空亮了起来。
恐惧一扫而空,他们笑闹着离开了。
小女孩背后不远处,半米高的杂草摇曳着,在它掩盖的墓碑上,不太亮的光将石块上的污点一同隐隐约约地照亮。
夜晚结束了。
作者的话:如果没有塔娅菈和克琳娜,伊莲娜就会变成上面那样。
因为伊莲娜·阿尔伯特的经历,我写的时候是带了同情的,但总体而言我对这个角色毫无疑问持否定态度,她见不得别人好,反社会。所以不能给好结局,如果好人都没有结局而她却有好结局,那算什么事啊……
关于伊莲娜·阿尔伯特的结局,这里不太明显,毕竟伊莲娜·阿尔伯特疯疯癫癫的。但不知道读者们还记不记得,之前萝丝萝拉两个人谈过结局,就那个非常阴间的……咳咳,砍头砍两刀……结局就是这个。顺带一提这是我在小学读名著时第一次看到的,我忘了哪本了,那时是随便翻的……话说究竟是不是正经的被大众认可的名著也不清楚。但是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小了可能还没有特别强的理解力,对着单纯的文字没什么感觉(没看懂),只觉得很无聊很莫名其妙,之后塞碟片看了点特摄和芭比就全抛脑后了,吃的香睡得香。
还有实际上虽然漫画小说里恶毒女配很常见,但乙女游戏里恶毒女配好像并不多……?前女友未婚妻之类的好像也不多……男恶役倒是有。不过我也不是特别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说不定其实只是作者我见识少_(:з」∠)_
是的……漫画里突然出现了好多恶毒女配……我以前玩得各种乙女,不是路人粉丝团(前期可能会出现,后面选择路线甚至会消失的那种),要不就是女主朋友预备军。就看了漫画小说以后,原来我攻略对象有前女友(?)什么的
难以盐水的愉悦
是难以言说的愉悦吧😄
一周目帮女主逃跑的绷带女仆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