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事情回溯到前一天下午──
這天是星期五。在結束一周無聊課程之後的我──梁貴和便抱著「明天是周休二日,總算可以打電玩直到通霄囉」的想法,愉快地離開學校。
所以每到這一天,我回家的步伐總是比平日快上許多。
我所念的高中雖然算不上是頂級的明星學校,但課業壓力依然很重,尤其是期中考前幾天往往都要留下來補習一個小時這點讓人最嘔。當然在課業方面至少我還能維持住平均水準,所以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啦──大概啦……
反正我現在也才高二而已,距離畢業然後準備考大學的時間也還有一年,所以這些事情明年再想也不遲。
總之題外話就到此為止。當我好不容易結束一天枯燥無味的課程,並抱著疲憊地腳步正要回家打電動時,突然有一名少女出現在我的面前擋住去路。
……這是……什麼情況……?
我想就算換做是其他人,想必也會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推算與我年紀差不多的少女,擁有一張標緻的美麗臉蛋與端正正經的五官,宛如翡翠般的雙瞳更是讓人難以轉移視線;黃金般的長髮綁成麻花辮束在後頭。光以外貌來看應該是位外國的美少女吧?
因為她長得很美,害我的眼睛不禁多瞧了她面容一眼。
事先聲明──只有面貌而已。
因為頸部以下的裝扮我完全無法想像……
一層層白銀色的鐵塊緊緊包覆住少女的身驅,使她看起來似乎比較壯碩(雖然用壯碩這個詞來形容一名少女太過失禮),腰上還配掛著像是裝飾品般的配劍。一身厚重的鎧甲足以讓人聯想到中世紀歐洲的騎士打扮。
這女人是怎樣?要搞Cosplay也不是在這裡搞吧?
我有些疑惑地蹙起眉頭。
少女面色凝重卻又一語不發地直盯著我。這是搞哪招?告白嗎?長得是不錯,但被一位穿著鎧甲的詭異女人告白,效果可是會大打折扣耶。
因為我從沒有被別人告白過的經驗,所以也不清楚這是不是告白之前的必備儀式……應該不是吧?
「…………」
許久,鎧甲女緊抿著嘴唇,就像是展示品般始終沒有開口。沒有那麼多耐心陪她耗時間的我,正打算從旁邊繞過去時,她又擋在我的面前。
「幹嘛啦?」
我承認我剛剛那句話語氣並不好,但無論是誰被陌生人給擋路,心情多半都好不到哪裡去。
又呆了一小段時間,鎧甲女總算以生硬的語氣緩緩開口:
「你……你……」
「?」
鎧甲女似乎有些緊張,亮綠色的雙眼因為猶豫而不斷游移,連形狀姣好的唇瓣也都變成波浪狀,看得出來她似乎是有話想跟我說。
於是我只好耐著性子再多等她一下好了。誰知道……
唰──!
無預警地,對方突然將配掛在腰上的長劍拔了出來,直指向我的咽喉前方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嚇得我當場落了書包楞在原地。
這是搞哪招?新的搶劫手法嗎?
而且那把劍的質感……似乎是真劍。真虧她還敢帶這種違法的東西在大街上走!
「妳、妳要做什麼……?」
我只好以十分顫抖的語氣詢問。
本還以為她會像土匪一樣大喊「把錢交出來!」這一類的台詞,沒想到鎧甲女的雙唇微微顫抖了一下,說了讓我完全料想不到的另一句台詞:
「很、很抱歉用劍指著你……但你是諾斯特拉預言顯示命中注定要成為勇者,並且解救我們同袍之人。所以……請你來當勇者,並且跟我一起去討伐魔王吧!」
搞哪招啊──?
姑且不論有求於人還用劍指著對方的行為,勇者跟魔王也只有在漫畫小說電影一類的虛構故事中才會出現啦,妳這個分不清現實與幻想的Cosplay女。
「我拒絕!」
想也知道我根本不會答應。
「拜、拜託你,請你一定要成為勇者……要不然我就只能殺了你了。」
「這我也不要!再說我就只有這種即死選項嗎!」
妳簡直比土匪還要狠耶!
「我知道這種要求很荒唐,總之請你現在馬上跟我走一趟。我不會傷你性命的──前提是如果你還想保命的話。」
「原來妳不是土匪,是綁架犯啊!」
我今天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倒這種楣啊?
鎧甲女平舉著劍一步步向我逼近。為了不讓劍尖刺到我,而被迫一步步的往後退。
此外,她身上的鎧甲似乎也是真貨,因為她每走一步身上都有像是鐵塊鐺鐺的聲響。真虧妳可以穿這麼重的鎧甲行動自如,我記得那少說也有二三十公斤重耶。
「拜託你,現在就跟我走一趟。」
「這哪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啊!」
這根本就是脅迫嘛!
然而,對方凜然的雙眼中並沒有任何一絲玩笑的成分。
糟糕,她多半是認真的。可我根本沒打算跟一位不認識的女人(而且好像還對我有敵意的女人?)一起去不知名的鬼地方。
要是一去而不復返的話那又該如何是好?
幸運的是,少女根本不應該穿著鎧甲拿著劍逛大街。醒目的模樣很快就被偶然經過的路人側目注視。
「有強盜!搶劫啊!是綁架犯啊!」
當下我靈機一動直接大叫起來,果真那鎧甲女一臉不知所措地喊叫「不、不是這樣的!」拼命解釋。但她那種誇張到爆的裝扮,加上手中的凶器怎麼可能不讓目擊者感到可疑。很快就有人當場打起手機開始報警了。
好機會!
趁著鎧甲女驚慌失措的模樣,我趕緊趁隙直接落跑。
「等、等一下──」
不管她怎樣呼喊我都不打算回頭。而且在警察趕到之後她就會自身難保,根本無暇顧慮到我。
沒多久,總算甩開那位煩人的鎧甲女了。
「呼……現在的治安還真的是越來越亂了,沒想到還真有人拿真劍在大街上跑?」
想起以前台北捷運上曾經發生過有瘋子拿刀亂砍人的案件,看來以後出門應該考慮跟老姊借一罐防狼噴霧好了。
就這樣我便把鎧甲女的事情拋在腦頭並打開家門,想說今晚來打PSV玩個通霄。
只是沒想到隨口說說的治安問題馬上就在我家上演了……
2.
「呼……今天真的是折騰死人了……」
和樓下的保全打過招呼後,我便帶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公寓九樓的第三間房門──也就是我家。
空蕩蕩的客廳毫無人煙,不過在後方緊閉的房門底下有燈光與鍵盤敲擊聲自裡面傳出。看來應該是老姊在房間裡面趕大學報告吧?
由於我們的父母經常都要到外地出差所以不在,家裡有只有我和大我三歲的老姊同住。
看來她似乎在房間裡面忙著,所以我就不理她了。
倒不如說,要是敢去隨便打擾老姊的話,下場一定會很慘。
於是我先去冰箱拿了一罐可樂一飲而盡,接著便拿了些零食跟飲料便走向自己的房間。離晚餐還有一點時間,先吃點零食充飢一下也好。
更何況明天就是假日,今晚玩個通霄更是何妨。反正大多數的學生也跟我有相同的念頭吧。
喀嚓──
然而當我以放鬆的心情打開房門時,下一秒我手上的零食頓時啪啪地全落了地。
「吼〜真是的,讓堂堂一位淑女等這麼久。不過看情況人家可以原‧諒‧你‧喔〜♡」
「……妳是誰啊?」
不知為何,我──應該沒有人在──的房間裡,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名少女盤腿坐在我的床上。
這次是一位像是巴西女郎般古銅膚色的少女,紫色的長髮與琥珀色的瞳孔再搭配一臉天真無邪的幼容,看起來十分可愛。
話說……她的年紀看起來應該比我小吧?可是她的穿著卻十分大膽,少到像是泳衣的黑色布料,將她的肚臍與大半肌膚都暴露在外,而且被布料遮住的胸部也是十分可觀。
天真可愛的容貌,加上孩童般的身高卻有著不搭調的胸部,足以讓人聯想到「巨乳蘿莉」那猶如夢幻般的稀有詞藻。
不過比起這些,最讓我感到驚愕的是少女的耳朵遠比常人還要尖銳;頭上兩側還長著一對像是犄角的突起物。更誇張的是,少女背後還長出一對像是蝙蝠形狀的翅膀既不大也不小,而且還會擺動……這該不會是新的Cosplay裝飾品吧?台灣幾時出產這種高科技的裝飾?
一見到我出現,少女興高采烈的手舞足蹈,還比出「萬歲!」的手勢高舉雙手。
「妳是誰啊?」
愕然呆站在原地的我,也只能再重複提出相同的問題。
「我是魔族。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魔族?是哪部動漫的Cosplay?」
「寇斯普瑞?那是什麼?總之人家今日是代表魔族想請求您的協助才來的。」
看來少女似乎不知道角色扮演這個詞。不過被一位打扮怪異的少女請求的我,選擇的答案當然是──
「我拒絕。」
「咦!人家都還沒說明耶!為什麼?」
果然她並不明白我會拒絕的原因。
「無論是誰,看到妳一副可疑的模樣都會拒絕吧。再說妳又是怎麼進到我的房間?」
「當然是從窗戶進來的囉。」
竟然還給我回答的理所當然……
「別開玩笑了,這裡可是九樓耶!妳該不會是想說用飛進來這一類的鬼話吧?」
「是啊。除了用飛的,要不然要怎麼進來啊?」
少女還真應驗我說的話,拍動起翅膀飄浮在空中。面對這種超奇異的現象我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麼做已經是非法入侵住宅了。」
真虧我面對這種超自然現象還可以去吐不對點的嘈。
「這下子你該相信人家是魔族了吧?」
「是是是。我相信,我相信就是了……」
我以最毫無誠意的語氣敷衍個兩下,這才繼續問道:
「所以說,妳想請我幫忙的事情該不會是……」
「是的。因為最近人類太過猖狂,而你是根據諾斯特拉預言命中注定要成為魔王,並且解救我們同袍之人。所以請你來當魔王,並且跟人家一起去討伐勇者吧〜♡」
「我鄭重拒絕!還有為什麼妳跟她會說同樣的話啊?」
「她?」
女魔族似乎無法理解而歪著頭。
結果就像是事先套好招的一樣,在女魔族發出疑問的同時窗戶忽然無預警地爆開。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沒想到剛才那名綁架犯──鎧甲女竟然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妳這可惡的魔族,想對勇者大人做什麼!」
鎧甲女似乎和那名女魔族有仇似地,一進來就直接拔劍以對。
「給我等一下,在那之前先對打破我家窗戶的事情先道歉吧!再說這裡可是九樓耶,妳到底是怎麼爬進來的?」
「當然是沿著牆壁直接跑上來,這對我而言根本是小事一樁。」
這棟大樓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會被人接二連三用超乎常理的方式入侵……
還有真虧妳身上穿著這麼厚重的鎧甲還──我剛剛好像形容過了所以省略。
咚咚!
牆壁上突然發出有人用力敲擊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剛才的聲響,吵到老姊不爽而敲牆抗議了。
「……總之先不論妳們入侵住宅的理由,要是再吵吵鬧鬧老姊可是會發飆的。妳們根本不知道她一生起氣來是很恐怖的。」
照理說還是先報警處理還比較快,不過長期都處在老姊高壓統治之下的我,早已把這檔事全都拋諸腦後了。
大概是明白我的想法吧,鎧甲女用翠綠的雙眼看了我一眼之後便點了點頭。
「簡單來說就是不要惹事生非對吧。我明白了──」
太好了──正當我為此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沒想到她眼珠一轉,以充滿殺氣的視線直瞪向悠閒坐在床上的女魔族。
「──那我就早早殺了那頭魔物,盡快完事吧。」
「妳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嘛!」
這該死的鎧甲女,哪有人一進別人家就直接舞刀弄劍喊砍喊殺的,再說這裡是我家耶!
「喔?難道妳以為區區一個人類就想跟魔族作對?」
面對鎧甲女一劍指向自己,女魔族反倒從容地不當作一回事,還一把挽住了我的手臂。
雖然這種場面還在想其他事情感覺也不得體啦,可是那位女魔族的胸前也太有料了吧!明明外表跟小孩子沒兩樣,這種柔軟的觸感根本是犯規嘛。
而且她身上還飄著某種酸甜的香味,讓我的體溫更是不斷飆升。
「可惜妳已經晚了一步。這位少年已經答應要成為魔王,來當魔族的領袖呢。」
「慢慢慢著!我根本沒有答應好嗎!再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是要演戲嗎?妳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又不是演員!」
我趕緊在第一時間急忙搖頭澄清,而鎧甲女在看到女魔族似乎是使用「色誘」一類的戰術時,先是低頭看向自己的胸甲(那一對微微突起十分不明顯,八成是男性用的鎧甲吧?),羞紅的表情完全顯露在臉上。
「果、果然魔族的人都擅長撒謊……這名少年顯而易見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人類,怎麼可能去魔族的領地當魔王啊?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打算假借魔王之名誘拐少年來當人質,藉此讓我們失去勇者對吧。魔族果然卑鄙無恥。那胸部一定是假貨!呵呵,呵呵呵……」
喂喂喂,這位小姐請妳別再笑了。看起來很恐怖耶……
女魔族聽了,也不甘示弱地反擊:
「誰說人類就不能成為魔王?少年可是諾斯特拉所示──為拯救魔族的英雄,是魔王的絕佳人選。再說勇者這職位還不是替國王做牛做馬、全天候工作沒有休息,然後戰鬥到死為止。只是個既沒報酬又沒好處的廉價勞工不是嗎?」
話說到一半,挽住我手臂的女魔族,以甜美的嗓音在我耳邊繼續說:
「不過來我們這裡當魔王可爽多了。打仗只要派手下出馬就好,而且還可以大開後宮,三千名年輕貌美的魔族少女任君挑選喔〜♡」
「真、真的嗎……」
糟糕!我好像有一點點心動了。
「別相信魔族的鬼話,歷代的魔王每一位還不是都被勇者給討伐掉。再說過去不也是出現好幾位魔王被自己人給暗殺的案例嗎?」
「真的假的!」
好險我還沒答應……要是莫名其妙掛掉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要比殉職率的話,過去死掉的勇者還比較多呢。根據統計,自人魔大戰開打以來,歷屆魔王已經有58位不幸殉職,勇者卻多達74位直接翹辮子。怎麼想都是當魔王比較吃香吧。」
「又、又不是每一位勇者都當場殉職……」
看著鎧甲女用力皺起眉頭的表情實在很沒說服力,看來女魔族說的話似乎是真的沒錯。
「所以說……」
「這位少年……」
咦?為什麼突然瞪向我這邊啊?
「「魔王跟勇者,你到底要站在哪一邊啊──?」」
啊啊啊,果然又扯到我身上了……
「兩位且慢,總之先聽我一言。」
我急忙伸手制止兩位女性向我逼近。
「簡單來說……」
說到這裡,兩位打扮怪異的女性分別以翠綠及深黃的雙眼直看著我。我則是緊張到吞了一口口水之後便──
「抱歉……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要找我?」
果然在聽到我的回答之後,鎧甲女和女魔族都很配合地做出快要跌倒的搞笑反應。
「「等等!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喔?」」
啊啊啊!果然發飆了……
「我也不想啊!誰叫妳們又是人類又是魔族又是勇者又是魔王扯了一堆有的沒的,況且現在這個世界早就沒有所謂的勇者與魔王才對吧?」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跟你提起我們『世界』的事情……」
鎧甲女像是無可奈何般用力揉起太陽穴。
至於女魔族則是貼心地做起說明:
「如果要以更標準一點的解釋,就是我們的『世界』其實是另一個平行世界『哈爾瓦那』。而那裡正被邪惡的人類給長期霸佔,導致數百年來戰爭不休。魔族同袍正面臨水深火熱的危難。」
「說謊!明明妳們魔族才是危害世界的惡魔!就算聖天帝原諒妳,我也要斬了妳!」
「有種就來啊,反正人家才不信那種異端神呢。呸!」
怒!面對女魔族的扮鬼臉,顯然鎧甲女的怒氣指數暴漲到破表。
「──喝!」
「啊啊!」
很危險耶!鎧甲女在盛怒之下一劍用力刺向女魔族,但女魔族速度更快,一眨眼的工夫便從我身旁消失。失去目標的劍就這樣削過我的身旁咫尺之處,嚇得我當場腿軟坐倒在地……還好我神經夠強沒尿褲子。
「可惡的魔族,有種別逃!」
「我〜才〜不〜〜要!」
一說到「要」這個字時,女魔族也開始反擊了。只見她雙手呈抱球狀,掌心冒出紫黑色的球體,接著就像是模仿氣功發射的方式將球體擲向鎧甲女。
唰!
碰!碰!
然而鎧甲女也不是省油的燈,劍光一閃竟然將宛如虛體的黑球斬成兩半。
「不會吧!」
顯然女魔族被鎧甲女的劍術給嚇到了。
可是──
「啊!我的房間!」
沒想到被斬斷的黑球分別炸向書桌及書架,害我一部份的漫畫變成焦炭啦!
「想不到區區人類還真有兩下子……看來人家得發真格了。」
「有種就來啊,該死的魔族!」
「喂,住手啊!要打到別的地方去打啦!」
顯然一人一魔已經談判破局(?)直接演變成互鬥模式,在無力面對如此超自然光景的我,也只能縮在一旁角落發出「我的漫畫……我的電腦……拜託別再破壞我的房間啦……」之類毫無意義的抵抗。
就在這時──
碰!房門無預警地被人用力打開──不,是被踹開了。
「笨蛋阿和,在房裡吵什麼啊!害我都不能專心寫報告了!」
一名綁著馬尾的女性滿腔怒火地一進來就破口大罵,接著便見到房間內奇異的光景。
「…………」
「…………」
「…………」
在場的人(包含我)全都沉默無言地看向老姊。
如果以常理來講,當一個人在打開房門時,目睹到一位鎧甲劍士在和一位看似惡魔的兩位美少女在房間裡互相打鬥廝殺、而房間顯然變成半廢墟狀時,第一個反應如果不是關門跑走,就是當場昏倒吧。
「……阿和,這兩位Cosplay裝扮的小妞是誰?還是說你已經到了開始鬧三角關係的年紀了?」
真不愧是我老姊,面對這種狀況還真能冷靜以對……
「不是啦,老姊。硬要說的話她們根本是非法入侵。」
「喔?簡單來說就是暴徒囉?那麼用硬來的方式把她們丟出去應該也沒問題吧?」
老老老姊……妳的表情變得很恐怖耶,而且可以不要扳手指好嗎……
正常情況不是要先報警才對嗎?
至於本來還在打鬥的一人一魔,在面對老姊散發出殺氣(應該是?)的同時也逐漸變了臉色。
「這女人……不能讓她知道太多事。」
「做掉她!」
似乎是發現了共同的敵人,鎧甲女與女魔族竟然不約而同地攻向老姊。
鎧甲女手中握著可以削鐵如泥的鋒利長劍,以一刀兩斷的氣勢直接砍向老姊──
女魔族則是使出如同炸彈般相等威力的黑球,握在手上打算給老姊予以痛擊──
「笨蛋,住手啊──」
不聽我的吶喊,老姊也順勢向前踏出一步。
接著,屋內便傳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3.
「好了,你們這下該冷靜了吧?」
「「「是……」」」
鎧甲女、女魔族還有我,三人並排成一列跪坐在地板上接受老姊的教訓,而且我們頭上還帶著砂鍋大的腫包留在上頭。
再說我才是受害者吧……
我的老姊:梁貴希,今年是大學二年級生。興趣是拍電影、搞電影特攝之類的玩意。特別喜歡動作片的她經常去健身練武,而且還拿到散打搏擊、空手道及跆拳道黑帶等級。她僅靠一雙拳頭就輕易制止了在我房間上演的戰爭戲碼。
附帶一提,據說她還是大學電影社團裡熱門的動作片女主角。
實在很難想像,剛才先是用空手奪白刃的技巧接下長劍,同時又把黑球當作足球踢得老遠的老姊,僅用一招便將兩名入侵者一下就打趴了。
現在的她因為在趕學校的報告而被打擾,心情的不悅正顯露在上頭,所以我們也只能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所以,這兩位非法入侵的小丫頭,究竟在打我家阿和什麼主意?」
此時的老姊正以兇惡的上吊眼神叼著一根香菸……說錯了是香菸糖,然後翹著二郎腿開始質問。這副模樣就算是黑手黨老大看了也會畏懼三分。
「其實我們是要請少年來當我們的勇者來拯救世界……」
「才不是勇者啦,應該是要來我們這裡當魔王來拯救世界才對吧。」
「別說笑了,魔王才是毀滅世界的存在吧!」
「那是過去式啦,再說妳們人類幹的壞事還不是比我們還要凶!」
咚!咚!
「吵死了,沒頭沒尾的。總之先給我報上名來!」
想當然的,脾氣暴躁的老姊馬上又給她們兩位在各賞一記拳頭之後,她們總算安分下來了。
「是……我叫莎夏‧巴爾蘭,是聖卡洛尼亞王國的騎士。」
首先是鎧甲女──莎夏先做起了自我介紹。原先威風凜凜的她,現在反倒像是做錯事被處罰的小孩一樣老實低著頭。
「我是梅菲托絲‧卡蘭多,是位魔族。」
在輸給老姊之後,女魔族──梅菲托絲也是因為顧忌老姊的拳頭,所以並沒有再繼續廢話。
「嗯……異世界的人類與魔族啊,原來如此。」
欸!這樣就懂了?
「簡單來說妳們是從『另一個世界』那裡來的,那個……叫什麼世界來著?」
「『哈爾瓦那』。那裡是我們目前所居住的世界。」
「原來如此。那麼妳們從哈爾瓦那前來,就是為了要分別找尋繼承魔王職位跟勇者職位的人選對吧?」
是的。一人一魔很有默契地點點頭。
「然後好死不死的,我家老弟就變成符合當上魔王或勇者的人選?」
嗯嗯。又是很有默契地共同點頭。
「阿和,你怎麼看?」
我嗎?
思考了一下,我還是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要我莫名其妙地跑去沒聽過的世界,那還倒不如待在這裡過無聊平凡的生活比較好。」
「是嗎,既然我老弟都這麼說了,妳們就另請高明。不送。」
三兩下就打發掉異世界的訪客之後,老姊還真打算直接回到自己房間去了。兩名少女則是一臉惶恐地趕緊攔人。
「請等一下,這名少年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要是空手而回的話人類就要滅亡了!」
「人家也一樣,要是沒有成果的話,魔族會絕種的!」
「魔族絕種不是很好嗎,這樣一來人類就得以延續生存了。」
「說那什麼鬼話啊!該滅亡的應該是你們這些自私的人類才對吧!」
咚!咚!
煩死了!老姊又一臉怒色地再各送給她們倆一個拳頭。上頭的腫包都可以串成丸子三兄弟了。
「我又不是那小子的經紀人,況且我老弟也都拒絕了。妳們還是回家去叫那個什麼諾斯特拉的再重新占卜一次吧。」
「「這不可能啊!諾斯特拉占卜勇者(魔王)的人選一年只有一次,而且過去連續十二年都占卜不出適合的人選,所以才會傷腦筋啊!尤其在失去了人類(魔族)精神支柱的情況下,隨時都會爆發內亂,會死很多人(魔)的!」」
哇喔!想不到敵對的人類與魔族竟然同步共鳴了耶。
「這樣啊……」
看來是意識到了異世界的嚴重性,老姊也一臉凝重地點點頭。
「怎麼辦,老弟。你還是去幫幫他們吧?」
「怎麼可能啊,再說勇者跟魔王我只要選一邊站,都會被另一邊給絞殺的。」
「「確實是這樣沒錯……」」
「喂,那邊兩位,別給我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殺氣異口同聲地說話啊!」
就像我所說的一樣,梁貴和只有一個人。今後如果加入勇者陣營,必定會變成魔族的敵人而不斷遭到攻擊;魔王也亦同。
這時老姊似乎也想到了一件事情,叼著香菸糖問道:
「說起來,兩位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那邊世界是有某種技術、還是魔法之類的玩意可以讓妳們來往兩邊的世界嗎?」
真不愧是比我聰明好幾倍的老姊,馬上就注意到連我都忽略的盲點。我看勇者還是魔王的寶座乾脆讓妳當好了。
面對老姊的問題,莎夏在瞧了身旁的魔族一眼,之後便老實道來:
「其實我們這個世界是有一種名叫『空間轉移』的高等術式,熟練之後就算是其他世界也能輕易轉移。不過能完全熟練的人在哈爾瓦那裡可以說屈指可數──我就是其中之一。」
「人家也是,雖然在魔族裡是叫做『次元移動』的魔法,不過全魔族裡也只有極少數的魔族才能辦的到。當然人家也是因為有這項才能,所以才會被派來找尋魔王的。」
梅菲托絲也跟著攤牌。
這下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會派她們兩位「鬧事者」前來了……
「OK,我明白了,這果然也是一門問題啊……」
「這話怎麼說,老姊?」
老姊嘆了口氣,然後又從口袋裡掏出第二根香菸糖叼在嘴上,取代被吃下肚的一號香菸糖。
「你想想看,假如說你去當了勇者,並且在哈爾瓦那的世界裡闖下名號,那麼魔族一定會對你恨之入骨吧。況且你也總不能一直待在那裡不去上學吧。」
「是沒錯啦……」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由那位莎夏小姐的幫忙讓你來往兩邊的世界,才能勉強維持住勇者的身分。但是她總不可能24小時都一直待在你身旁隨身護衛。」
「該、該不會……」
聽到這裡,我心底總算有個底了。
「那位魔族──梅菲托絲小姐在招攬魔王失敗之後,同時也知道勇者的真實身分。她可以隨便挑在某天你在這裡時把你給暗殺掉──這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對吧?」
「就是這樣。」
梅菲托絲還果真老實地說出自己邪惡的下一步。
「反之,如果少年投靠魔族的話,我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莎夏也毫不猶豫地做出殘酷的回答。
就因為她們都有輕易在兩個世界來回的能力,所以隨便得罪哪一位,下場都是死路一條。
「那……如果我兩邊都不當呢?」
「雖然對你感到抱歉,但我還是會三番兩次地過來勸你加入。」
「人家也是,在達到目的之前是絕不會放棄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一直拒絕,妳們還真打算天天纏著我?」
「「那是當然。」」
我突然有一種像是心情沉沒入海底快要溺死的表情看向老姊,誰知道……
「抱歉囉老弟,就算是我也不能時時刻刻都看著你啊。我好歹也有我的事情要忙呢。」
說的也是啦……
不管加入哪一邊的陣容都會被另一方給暗殺,這種Death End的結局已經是顯而易見,而且以她們奇異造型與外表的異世界人,當然不可能24小時全天候做我的護衛;就算拒絕,也只能被她們給死纏爛打到底的結局而已,嗚嗚嗚……
「說起來,為什麼那個鬼諾斯特拉預言都會同時提到我啊?」
「……不知道,我只是聽從王室的命令前來而已。」
「人家也只是照占卜所說的去做而已。」
看樣子,她們還真沒想到預言竟然會指向同一人而感到咤異吧。
「妳們所說的那個預言,過去從未有這種情況嗎?」
老姊想了一下之後,便又繼續提出問題。一人一魔在思考了一下之後便給予否定。
「沒有,過去從未有此例。」
「而且繼承人選還出現在異世界這一點,也是十分罕見呢。」
「這樣啊……」
短暫的沉默之後,老姊突然用某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我?
不、不好的預感!
小時候經常被老姊給整垮的我不用想也猜得出來,每次老姊只要用上這種表情,十之八九都會讓我的未來出現短暫的崩潰而留下黑歷史。
「老弟啊……」
老姊用兩根手指夾著口中的香菸糖輕呼出一口氣,看起來就像是在真的吸菸一樣。
老姊……妳該不會是想……
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套十分不妙的解答算式在心裡迴盪;而她接下來的話語,將讓我的未來出現長遠的變化──
「你──乾脆同時當上魔王與勇者好了。」
………………
「「「咦咦咦咦咦────!」」」
在場的所有人聽了老姊的提議之後,同時發出驚訝的尖叫!
「這不不不可能吧!……而且勇者跟魔王怎麼可能同時當上……」
「誰說不可能的?反正你只要在某一邊用面具之類的玩意遮住臉就不會穿幫了。況且諾斯特拉占卜既然都同時指說是你,那你就兩邊都當,這樣不就有所交代了。」
「別開玩笑了,老姊!妳們兩位也倒是說句話啊!」
我轉頭看向兩位已經嚇呆的異世界人類與魔族,而她們在震驚過後第一個反應竟然是──
「沒、沒想到原來還有這一手!」
「莫非閣下是人類的天才!」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出乎意料之外地,莎夏與梅菲托絲竟然也跟著贊同老姊的想法。
話說我的立場呢?
「就是這樣囉,老弟你就直接去當魔王跟勇者吧。」
「等等等一下!這樣不是很奇怪嗎?要我同時加入兩邊的陣營,是要自己討伐自己嗎?」
「當然不可能啦。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先向兩位確認,老弟同時是魔王跟勇者的人選只有妳們倆知道嗎?」
「是的。」
「人家也是來這裡之後才發現的。」
很好。老姊想了一下之後便繼續提問:
「那如果我老弟同時加入兩邊陣容,妳們會同意協助隱瞞他另一個身分嗎?」
「很難說,如果被發現的話,連我也會難辭其咎。」
「魔族的話會把我碎屍萬段的……」
「不用在乎其他人,我只是在問妳們兩位同不同意?」
聽了老姊這番話之後,莎夏與梅菲托絲在互看一眼之後便想了一下。
「……我個人並不是很討厭魔族啦,況且只要能夠帶勇者回去交差我就沒意見。當然願意隱瞞魔王的身分。」
「人家也無所謂。反正我們幻魔族一向都是樂天派,當然會願意幫忙隱藏。」
見莎夏與梅菲托絲都同意之後,老姊這才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妳們兩人就先暫時和好組成同盟吧。要不然我那老弟是不會去當勇者跟魔王的。」
「跟人類結盟啊……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我、我的話倒是可以同意啦,畢竟也是我們擅自把少年拉過來當勇者。」
就這樣在我們姊弟倆的見證之下,異世界人類與魔族代表締結短暫的同盟。
「這下就沒問題了。老弟啊,你現在可以安心地去過過當魔王跟勇者的癮吧。」
「可是最重要的問題沒解決啊,要是真打起來,那我不就完了?」
「那還不簡單,只要當上魔王就可以指揮手下去當盾牌──要不然就隨便打幾場小戰爭就好;勇者的話只要那位女劍士保護你不就好了。我看她的身手也還蠻不賴的。」
「……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畢竟這些都只是權宜之計,窩藏久了可是連紙都包不了火耶。
「這話也對啦……話說回來,那個諾斯特拉預言有可能變動嗎?」
這麼說的話……莎夏想了良久也思考不出來,這時梅菲托絲頭上似乎閃過一個燈泡而靈光一現。
「人家想起來了,過去魔族曾有一次魔王在位時,因為諾斯特拉預言突然指向另一位魔族才具有魔王資格,後來那名魔族便藉此號召大批群眾煽動叛亂,並且打倒魔王登基的例子喔。」
為了一段預言而被手下討伐掉的魔王,這理由也太扯了吧……
「……這麼說來,歷任的勇者好像也有幾位因為預言的關係,而被剝奪勇者資格的前例。」
這異世界是怎樣?迷信也要有個譜吧……
「也就是說,如果是沒有資格的人很快就會被推翻啊──這主意倒是不錯。」
「喂,老姊……難道妳真的要我去死不成?」
「怎麼可能啦。」
老姊用手指彈了我一下額頭,之後便說出她的計劃:
「既然諾斯特拉預言是一年顯現一次,那只要在這一年之內設法隱瞞,並且製造一些事故故意讓自己『詐死』、再要不然就是搞到勇者與魔王單獨決鬥,最後雙雙『殉職』之類的手法不就行了。如此一來,預言就會轉向新的魔王與勇者人選了。」
「原來如此。但諾斯特拉預言難道不會上當嗎?要是又指向少年的話不就穿幫了?」
嘖嘖──老姊自信滿滿地甩了兩下手指。
「既然老弟用『詐死』這一類的窩囔手法來逃避,你們認為他還有資格再成為勇者或魔王嗎?」
「……的確不可能,那種懦夫勇者想必連諾斯特拉都不會想選。」
「就是說啊,那種廢柴魔王老早就該被淘汰了。」
我說妳們啊,就算是幫我出個主意,但這種說法也太傷人了吧。算了……反正只要不被拉去當勇者還是魔王,管他詐死還是同歸於盡的設定我接受就是了啦。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這樣的話問題就解決了。老弟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雖然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妳們真的有辦法不會再讓我當什麼勇者或是魔王之類的玩意,以後也不會再騷擾我嗎?」
「那是當然,只要撐到下一次的諾斯特拉預言時刻就夠了。」
「在那之前就請你先忍耐個一年吧。」
「要等一年啊……難道不能剛當上之後幾天就假裝喪命嗎?」
「「不行!」」
沒想到我的提議馬上得到反駁。
「如果勇者在一開始就直接喪命的話,不但人類士氣大受打擊,而且生性多疑的王室貴族們可能會懷疑勇者是不是跟魔族有所勾結。這一類的謠言可能會讓人類懷疑你,並且派其他人前來這個世界調查。」
「魔王的情況也是一樣。事先告訴你,魔族當中還是有幾位跟人家有同樣穿梭異世界的能力喔。」
「意思就是……如果我太早詐死,人類跟魔族就會派人來查。要是發現我還活著的話,可能就會先把我殺了對吧?」
沒錯。一人一魔又是同時點頭。
如果要做個整理的話,就是我詐死的時機一定要在下一次諾斯特拉的占卜之前幾天才行,如此一來無論是人類還是魔族,就只會關注預言而無視我的存在。
反過來說,要是太早詐死的話,不僅我的生死會受到懷疑,就連暗中協助我的莎夏與梅菲托絲也會跟著受到牽連,更糟的結果可能會惹火對方人類或是魔族派遣殺手,一路追到這裡來除掉我洩憤也不一定。
歸根究柢,就是要我一路演到底就是了……
「好、好啦,我認命就是了,管他是魔王還是勇者,我演總行了吧。」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暫且先答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要求了。反正在這一年之內只要處事平庸、沒有勇者與魔王的樣子,然後在一年後找地方故意「同歸於盡」,就可以結束這一切皆大歡喜是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嗯……少年。」
「要不要現在就過去一趟啊……少年?」
「妳們……該不會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被我這麼一問,兩位異世界的少女還真很有默契地看向兩側。
「唉……我叫梁貴和,梁柱的梁、貴族的貴、和平的和啦。難道那個什麼諾斯特拉的占卜沒有說出我的名字嗎?」
「沒有,因為諾斯特拉的占卜方式是用火焰來顯示影像,而且不會顯露出文字或是聲音等其它訊息。」
「另外在看到影像的這一刻,你的所在之處同時也會浮現在我們腦中。」
「難怪妳們會直接找到我家來……」
看來無論是異世界的人類還是魔族都是用同樣的方式來占卜,話說那個鬼占卜又是怎麼查到我的住處的?這點我可要報警抗議喔。
至於老姊則是不知為何拖著下巴沉默起來了?
「怎麼了嗎,老姊?」
「喔,沒事啦。話說難得有其它世界的人來找你去玩,就趁著假日好好去玩一下吧。我還有報告要打,晚餐你就自己去那邊解決吧。要過夜還是怎樣隨便你。」
「也太隨便了吧……」
看著老姊以一副「總算可以耳根清靜了」的滿足背影離去,反倒是我的心情卻像是抱著石頭一樣沉重。
畢竟這可不是單純外出去朋友家過夜那樣簡單耶!再說連出國經驗都沒有的我,突然說要跑到另一個世界也未免……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先到魔族的領地『亞斐拉洛斯』吧〜♪」
梅菲托絲一臉興奮地一把挽住我的手臂,而一旁的莎夏則是不知為何又開始怒火中燒。
「等等,應該是先到人類領土『聖卡洛尼亞王國』去參見陛下才對吧!」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遲早都要去的,乾脆先到亞斐拉洛斯去玩一趟也不錯啊。那裡有許多美食美女跟美酒喔。」
酒就算了,不過美食跟美女的確很讓人心動就是了。
「魔族別老是用色誘這一手段啦!如果要比這些還是到聖卡洛尼亞王國比較好,畢竟魔族的食物不見得能給人類吃呢。」
「說那是什麼話啊!東西還不全都是從哈爾瓦那大陸裡種出來的。再說你們人類領地的食物不僅難吃又沒營養,所以連那裡的女孩子胸部都很平〜〜呢。」
「妳、妳這死魔族在看哪裡說話啊!」
莎夏雙手反射性地遮住胸甲。說真的連我這外行人光看也知道,一位女孩子還能輕易穿上男性用的胸甲,可見她的發育有多遺憾了。
「好了啦,反正到最後還不是兩邊都要去,乾脆就先隨便去其中一個地方吧。」
「「不能隨便!」」
兩位少女面色嚴肅地同時瞪向我,嚇得我沒差點倒退三步之外。
「畢竟勇者先去哪邊的陣地可是會影響到當地的士氣。我可不想讓魔族捷足先登。」
「我也一樣,被人類搶先感覺很不是滋味。」
……不是說好要在同一陣線嗎?才剛結盟沒多久就開始鬧分裂啦……
然而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魔族,雖然我說過我並不討厭魔族……但如果妳還繼續無理取鬧的話,就先斬了妳再說。」
「是喔,其實人家也對消滅人類沒有多大興趣。不過如果妳不讓步的話,人家就先宰了妳喔。」
劈哩啪啦──
我、我是不是眼花了?怎麼好像有看見好幾道電光在她們雙眼互瞪的中間不斷冒出!
「……果然要決定讓他先去哪邊領地──」
「──就要先決勝負再說!」
「兩位,冷、冷靜一點啊!」
轟隆!
在來不及制止的情況下,一人一魔又再度揮劍、放魔法進行互鬥,而且地點又是在我的房間打得不可開交。
「──吵死人啦────!」
想當然的,打算熬夜趕報告的老姊又是怒氣沖沖地踹門進來,接著又免費奉送我們一人一記鐵拳才再度結束這場騷動。
話說……為什麼連我也打啊……?
感謝原創,記得有部漫畫是女主同時當了魔王和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