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真的是服了。」
在教國中象徵著最高權位者的大聖堂深處,嬌小的少年在房間中自言自語。
「沒想到局面已經變成這樣了啊……」
少年拿起了「拳士」的棋子,並將之從地圖的左部移到了正中央。
「這不是把好東西都一個盡的摘光了嗎……」
在地圖中央,標記著「皇龍」的區塊,上面有著數量龐大的棋子,相較於「虛晃森林」或是「龍之淵」,「皇龍」上的棋子數實在是過於突出。
「聖者、賢者、戰士、侍從。」
摸著壓在皇龍上的四個棋子,少年說道。
「然後未定的是,拳士、射手,這樣算起來……有足足六個呢……」
一邊嘆氣,少年將棋子拿了起來把玩。
那是象徵著教皇的棋子,同時也是象徵著少年自身的棋子。
「沒有勝算的局面還真是難以處理……就這麼不想回到我的身邊嗎?艾爾莎?」
「我覺得、母親大概只是純粹的討厭您而已。」
拿起茶壺補充杯子內已經見底的茶,在一旁的女僕這麼說道。
「而且您一個人不就足夠了嗎?」
「我要出手的話代價可不小啊……嚴格來說,我自己是不在這個棋盤的,當然、艾爾莎也是。」
少年用另一隻手拿起了侍從的棋子再次比對,五比二反而變得更加悽慘。
「嘛,不過回到前面的話題,我大概理解艾爾莎不想回來的原因。」
自己是個討人厭的傢伙這點少年還是理解的。
「六對三,還真是不怎麼有趣的局面。」
先是將屬於侍從的棋子放回皇龍後,接著將教皇的棋子放回教國──克爾塔雷斯後,少年碰向了同樣是擺在教國的其餘兩個棋子之一。
那上面清楚的雕刻著──勇者。
「不過齒輪久違的轉動了呢……這次會消耗多少儲量呢……」
我細數著聚集於我身邊的「信仰」,計算著這次戰爭的贏面。
「有必要提早回收啊……散落在其他大陸的棋子。」
「也就是說要把那些人叫來嗎?」
「就交給妳了。」
這麼說道,少年將「特製」的棋子也放置在了棋盤上面。
「更雜亂了呢……還是別用棋盤表示了吧。」
隨著少年手一揮,原本排列著大量棋子的地圖就這樣消失無蹤,而少年本人也在不知何時離開了此處。
「教皇大人又是發生了什麼才會來找我們啊……」
「不知道,我們又是多久沒有同時一起來了……」
「那些都隨便,趕緊將事情搞完吧。」
在接見間中,有三個男人在等待著,而其中的兩人不斷持續發抖,最後一人則是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手中的硬幣。
「你還真是隨興……」
「反正那個大人隨意都可以將我們輕鬆掐死找另外一個人來替代,若總是處在害怕的狀態的話,可不能充分享受人生。」
用右手接起了彈起的硬幣的同時,男子輕拍了自己的左肩胛骨處,那上面有個顏色淡薄的圖樣。
「與印記者不同,我們紋章者可是很容易找到替代品的。」
其餘的兩人也分別按住了自己的後頸與右大腿,輕嘆了一聲。
「也是。」
「你說得可輕鬆。」
正當三人想要繼續辯駁下去時,大門突然敞開了,外表年紀不至十三歲的少年就這樣走了進來,三人也很有默契的停止爭吵,同時對進來的人物下跪。
「免禮。」
僅一瞬間,少年就穿過了三人,走到了階梯上方並坐在了寶座上,接著就在三人的面前從空無一人的地方一揮,拿出了一個寶石手杖。
「觀測者──庫巴雷。」
「在!」
大概年過七十的老人從群體中走了出來,外表奢華的他是著名商會庫柏爾的會長,也是創始人。
能夠在一定條件下,付出某種代價,使自己「看到」任何「在這個世界上之物品或生物」,這即是「觀測者」這名稱所蘊含的意思。
「觀測『靈王』的所在地。」
「是的。」
從懷中緊張的拿出了單片眼鏡,庫巴雷小心的將之戴了上去。
「在這,殿下。」
拿出了地圖攤開後,庫巴雷不假思索的圈住了地圖上的一個地點,緊接著就開始講述起那個地點的現況。
「您所描述的對象正被關在某個城堡的深處,被枷鎖給束縛著,而那個地點周遭並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但卻有強大的魔力壟罩著。」
將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標記在地圖上後,庫巴雷再次的回到了隊伍之中,隨即拿出手帕將自己的冷汗擦掉。
「占卜師──克勞爾。」
「是、是、是。」
聽到號召後,滿臉鬍渣的男子補上了庫巴雷的位置,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能夠在一定條件下,付出某種代價,使自己「占卜」所有「正反問題」,這即是「占卜師」這名稱所蘊含的意思。
「先說!我把次數幾乎都用在賭博上面了!」
看到鬍渣男滿不在乎的語氣,在後面的兩人嚇得渾身發抖。
「無妨,我要求的答案僅有三個。」
「那還真是剛好啊。」
似乎想到了什麼,克勞爾不小心將硬幣掉到了地上,不過他並沒有任何遲疑,迅速的蹲下撿起了硬幣接著問道。
「那麼今天要『占卜』的是什麼呢?」
一邊這麼說道,克勞爾將硬幣用力的彈起,硬幣就這樣浮在了空中,但卻沒有落下的跡象,就這樣在空中翻滾了起來。
「第一個,那位大人醒來了?」
隨著克勞爾的彈指,硬幣解除了在空中翻滾的狀態,迅速的掉了下來。
用右手背接住了硬幣,克勞爾移開了蓋住硬幣的左手,將硬幣呈現的面給少年展示,連本人都沒看到硬幣的正反面,不過少年卻毫不在意的將結果說了出來。
「反面呢。」
似乎對答案很不滿,只見少年蹙起眉頭,嘴裡唸唸有詞。
「第二個,『龍王』開始動作了。」
與剛剛一模一樣,克勞爾重複了相同的動作。
「正面啊……」
如同早有預料一般,少年的嘴角微微翹起,雖然在場的人完全不理解少年內心的想法,但是內心深處都同時竄過了一股寒意。
「最後一個問題,新一代的『魔王』出現了嗎?」
與前兩次不同,克勞爾的動作不像剛剛一樣完整,似乎被這個問題所驚嚇到。
「魔王?」
「你沒有聽錯,就是五百年前將人類幾乎滅絕的魔王喔。」
完全不在意眼前驚訝的三人組,少年揮動著手中的寶石手杖粗暴地敲打地面。
「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給我快點。」
「是、是的。」
再一次,克勞爾彈起了硬幣,但是這次並沒有做任何隱藏,連用手蓋住硬幣的動作都省去了,就這樣讓硬幣在眾人的面前落在了他的掌心。
「正面呢。」
雖然少年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除了驚訝到沒任何動作的克勞爾,在後方的兩人已經呈現了恐慌的狀態。
「現在需要立即組成聯合軍才行!殿下!」
衣著粗糙的男人說道,雖然和克勞爾的年紀相像,但是男子明顯沒有克勞爾邋遢,不管是面容還是著裝都算得上是整潔,不過身上所攜帶的小物件明顯是來自擁有不同文化地區的樣子。
「薩魯墨,我並沒有準許你說話喔?」
「可、可是……」
「我說、我並沒有準許。」
看到了少年手中散發光芒的手杖,薩魯墨立刻冷靜了下來,身體的哆嗦也如同從未發生過一般,雙手合十的回應。
「是的,並沒有必要驚慌。」
隨著薩魯墨和庫巴雷情緒的平復,手杖再次恢復黯淡的顏色。
「旅行者──薩魯墨,你的任務是為我開一道通向『龍之淵』的大門。」
能夠在一定條件下,付出某種代價,使自己「旅行」到「世界上任何地方」,這即是「旅行者」這名稱所蘊含的意思。
「可是……我無法……支付代價。」
似乎是因為沐浴了光,薩魯墨的語氣變得有些遲鈍。
「無妨,你很願意『為了神』捐出自己的生命對吧?」
平淡的說出了這些話的同時,少年的嘴角不斷上揚,彷彿就是在享受著這一切一般。
「不……是……的。」
似乎是想要反抗,薩魯墨的聲音雖然遲緩,但是音量卻變大了不少,原本低頭的姿態也就這樣緩慢的解除,似乎想起身逃跑。
再次揮動了手杖,從寶石中綻放的光芒再一次沐浴到了薩魯墨的身上。
「我再一次詢問你,願不願意『為了神』捐出自己的生命?」
「我、很願意。」
態度變得冷靜的薩魯墨在胸前畫了一個叉,並雙手合十對著少年回答道,就這樣冷靜的走向了少年。
「不好意思,能否把這件物品交給我的女兒?」
本以為會直接走向少年的薩魯墨在少年閉上眼睛打起哈欠的同時在克勞爾的身邊停了下來,並拿出了一個破舊的指南針。
沒有給克勞爾任何一絲拒絕的機會,薩魯墨將指南針塞給克勞爾後就頭也不回的走到了王座的前方。
「很好,那麼你們可以離開了。」
確認可以離開後,庫巴雷迅速的起身,並抓著還在發楞的克勞爾離開。
「我們就這樣告辭了!」
「慢走。」
沒有改變方向,始終盯著後方就這樣被拖著走的克勞爾就這樣看著「薩魯墨」被少年碰觸,就這樣化為了灰燼,並讓少年消失無蹤。
確認離開了大聖堂後,兩人在教國首都的一家店點了些食物坐了下來。
「狗屎……」
就這樣目睹了與自己一同奉侍少年十多年的同事化為灰燼,克勞爾握緊了硬幣。
「如果被他發現我第一次占卜沒有使用能力的話……」
緊張到哆嗦的牙齒發出了令人煩躁的磨牙聲,就像是恐怖影像的配樂一般。
而現實可能比起恐怖影像的內容更過於離奇。
「時久不活動的殿下,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庫巴雷用手帕擦亮著自己單片眼鏡的同時也不忘回話。
「最近教國這邊大概不怎麼安全……你能幫我安排出國的手段嗎……」
「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殿下鎖定的吧……」
「即使如此……我還是有想做的事情,其中之一是將那傢伙紋章具交給他的女兒。」
看著手中的指南針,克勞爾說道。
「是嗎……這件事情就讓我的商會幫忙吧……你知道他的女兒在哪裡嗎?這個傢伙一年四季都沒回家過吧……」
嘆了一口氣後,庫巴雷寫下了紙條傳給克勞爾。
「啊啊……我知道,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把這件物品交給我,畢竟我們兩個是同學嘛,而公國恰巧就是我們的故鄉……不過殿下居然沒有當場處理掉我……」
「也說不定殿下沒發現你沒有使用技能了。」
「嘛,就讓我好好享受最後一程吧。」
雖然庫巴雷想要安慰克勞爾,但是兩人明顯都知道要欺騙那個少年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個少年雖然外表稚嫩,但可是真實年齡不明的怪物,我不相信他沒有看出我是否說謊的手段。
「嘛,好好的使用吧,這是我送你最後一程的禮物。」
接下了紙條,克勞爾收進懷裡,將送上來的飲料一飲而盡,就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
攪拌著剛剛才送上來的奶蓋紅茶,庫巴雷看著克勞爾離去的背影。
「世界又要開始轉動了嗎?」
雖然是句疑問句,但是說出此話的人明顯已經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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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這裡完 暫時會停止更新喔(
接下來會更新這本的番外 不過主要精力會集中在我隔壁開的好感度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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